不多时,一行数十人到了红石沟,远远看去,茁壮碧绿的玉米在金色的阳光下泛着波光,惬意的舒展着枝叶,吸收着阳光。
如意心落了地,那丝侥幸成了真,如意心情瞬间松快了。
“在北边呢!”赵大汉子低眉敛目道。
一行人穿过玉米地,站在玉米地的北边,如意恍惚记得当时自己嫌弃这一块儿土地有些贫瘠,特意嘱咐多施些粪料,当日粪料不够还是如意花钱在村子里收了许多,又请了村民挑了数十里地,这才算完,所以这一块的玉米杆子格外壮实,连赵大汉子都直夸这一块儿种出来的种子定然比别处要大许多。
此刻那些曾经最粗壮的玉米杆子,像是战场上被杀死的士兵,横七八竖,干巴巴直挺挺躺在地上,因为失去了根基,没有了水分,油绿的枝叶失去了生机,像死尸一样等着风化腐烂。
如意心痛至极,这些玉米饱含了她提高生产力的期望,饱含了她愿这个世间再无饥饿的念想,可此刻,这些玉米杆子横横竖竖躺在地上,似是在嘲笑她试图用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界的做法。
如意不自觉蹲下身子,查看那些被砍倒的玉米杆子的根基,都是被刀利落砍断扔在地上的,创口齐整,倒是有力气的庄稼汉所为,足足一大片都是如此,玉米地刚下过雨不久,那人的脚印在地里清晰可见,如意比划了一下,这脚印倒是比一般人的脚印还大,如意望着一片疮痍的玉米地,转身离去。
豪伢子亲眼见到这样的惨状,心里也是一片冰凉,谁家犊子这般心狠?这玉米和他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实在是太可耻了!
豪伢子看见如意沉着脸一言不发往回走,赶紧跟上。
玉老爹看着被糟蹋的玉米杆子,眼里闪过心痛,这都是妮儿的心血啊!
如意唤了豪伢子去请孙县令来一趟,不多时孙县令坐着豪伢子赶的牛车就进了龙飞村。
自己脚不沾地去了族长家。
这些日子,村里的汉子们都在玉家做伙计,能抽出时间来捣乱砍玉米棒的人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再加上那双特大号的脚印,如意更加确定了。
人的身体都有一定的比例,能生那么大一双脚,那个头也小不到哪里去。
如意把这事一五一十告知了族长,族长也很是气愤,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如意抓出那等贼人!在他管辖的范围内出了这样的事情,族长也是脸面无光,自觉对不起玉家。
玉家给这村里带来了诸多好处,却五次三番遭受无妄之灾。
如意得了族长的答复也很满意,只要族长表态,她不怕惩治不了那恶人!
若是族长老爷子念及旧情,誓要包庇那一家,她也难做,毕竟族长是村里最有威望的人,受到村里人的敬仰,更是唯族长马首是瞻。
自从知道了如意真的是龙飞村的福星,族长老爷子对于如意任何的决定都坚决支持。
族长老爷子唤了孙儿徐安宁去吩咐,酉时半刻召集大伙儿在坝场集合。
此刻的赵家,赵老三窝在潮湿昏暗的屋子里,一言不发,无论张氏怎么问,就是不说话,可把张氏气坏了,她怎么嫁了这么个怂包蛋?
院子里几个娃子嘻闹的声音传来,惹的赵老三一阵烦躁,拿着家伙什出了门,对着几个娃子就是一阵撵,最小的孩子是赵老二家的,被三叔急赤白眼的样子吓坏了,瘪着嘴就开始哭嚎,郑氏在屋子里听见宝贝孙子哭了,拿着扫帚就往赵老三身上招呼。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没本事打孩出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怂货?我让你打我孙子,我让你打我孙子!”郑氏边打边骂,直到把儿子撵进了屋子,这才罢手。
转身回来哄孙子,看着孙子哭红的双眼,心里的火气更大,对着赵老三的屋子又是一顿指桑骂槐地叫骂。
直到赵老大回来,带回了晚上村里集会的消息,赵家这才消停下来。
屋里的赵老三听见集会的消息,身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这一日玉家提前半个时辰放了工,酉时刚过,坝场已经人满为患。
赵老三辩称身子不舒服,躲在家里没去。
刚过酉时一刻,赵老三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开始了,村里应该没人了,拿起暗中收拾的包袱,尚没来得及推门而出,几个衙役就进来了。
赵老三愣住了,他其实不害怕被查出来是自己做的,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龙飞村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只要出了村子,谁也别想抓住他,就算被查出来是自己做的又如何?
“你们干什么?”赵老三慌了,怎么能是衙役呢?这和衙役有什么关系?
几个粗壮的衙役对于赵老三的质问置之不理,三两下制伏了,押着去了坝场。
族长老爷子大力谴责了那贼人的可恶之处,引得村人们群情激愤,纷纷喊话定要严惩那恶人。
被押着的赵老三瑟缩了一下,但是仍旧拧着脖子。
没人看见是他做的,死不认账就是了。
如意在人群外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想到自己被那张氏诬陷绑在台上的时候,为着一家子的安危,准备承受这些人强加给她的罪名。
如意心下失笑,那时自己怎么傻的那么可爱?若不是便宜师父,自己只怕早就成了一捧灰了。
“啧啧!小丫头手段不错啊!,明明是你的事情怎么变成了族长和那孙大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