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否细说?”如意不解,曾氏这话里的意思她自然省得,只是现在的意思是要把青衣送走吗?
曾氏叹了口气道。
“祖母也知道那孩子贴心,深得你喜欢,贸贸然换一个你定然不习惯,但是那老人家确是青衣的祖父,此事说来话长,
十多年前,青衣刚出生,家里恰逢大祸,她祖父只得把她送人避祸,恰巧她祖父与我娘家有旧,故而寻到我们家,恳请我们夫妇收留那孩子。
如今既然人家嫡亲的祖父已经寻来,咱们不放人也不好……”
曾氏说完安抚的摸了摸如意的脑袋。
如意略一思忖道:“祖母,既然事关青衣,就让青衣自己做主,是走是留全由她。”
她舍不得青衣是一回事,但是事关青衣的终身,自然该她自己选择才对。
“行,我也是这么个意思,就是怕你这孩子舍不得……我这就把青衣招来问问。”
曾氏慈爱的抚了抚如意的头发。
随即打发了丫头去请了青衣和老神医过来。
“无妨,青衣若是能跟家人一起生活,我自然替她开心。”
如意不在意的笑笑,千里搭长篷,没有不散的筵席。
青衣确也能干,她原也想过培植她做自己的大丫鬟,日后多少是个助力,只是这一回,她若是愿意跟着老爷子走,自己也实无法留她。
“妮儿如此懂事,倒是老太婆多虑了!”
“祖母这是心疼妮儿呢!”如意撒娇的把头埋在曾氏怀里。
“你这丫头如此招人疼,祖母不疼你疼谁去?”
祖孙俩正闹作一团,那边青衣和老神医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如此这般瞧着,还真有几分相像。
许是在玉府住了这许多时候,老神医此刻倒正常了不少,里外都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瞧着倒是个清朗的老者。
看着青衣的目光依旧带着难以言喻的喜爱。
青衣听着曾氏把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一双眼儿红的通透,只得强忍着,到底没有落下泪来。
半晌后才抬起脑袋,泪光涟涟的对着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
“我这些年生在玉家,早就把自己当了孤儿,也把玉家当了家,哪知上天垂帘让我还有您这个亲人,可玉家是我的根,如何我都不能离了它去。
往后也只想长长久久的陪着小姐,若是得您老人家体恤,让我尽些为人子孙的孝道,愿意留在我身边,孙女儿感激不尽。
我愿意在府外租一小院,每日里晨昏定省,陪伴您老,尽享天伦之乐,待到您老百年之后,自然愿意为您老人家终老,还请祖父体谅,给孙女儿一个尽孝道的机会。”
青衣说完朝着老神医磕了三个头。
“我原本想着带着你一块儿找个地方隐居,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便罢了,你留在玉府我也放心!”
老神医艰难的摇摇头,他亏欠了这孩子太多,既然她在此处安心安稳,那自己死也瞑目了。
“祖父可是有何顾虑?为何不愿意留下?”
青衣只觉心头极痛,刚刚骨血相认,祖父却要离她而去!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伤痛。
“还有些许小事需要处理,你只安心在玉府待着,待我解决了自会来看你!”
老神医嗫嚅道,短短的一句话说来却极是辛苦,倒仿是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无法开口。
“呜呜……”
青衣看出了老人家的决心,强忍的眼泪唰唰往下掉,磕了个头转身跑出去了。
“妮儿,你快去看看!”曾氏皱着眉头催促如意道。
待到如意追到花园里,青衣正躲在假山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如意安慰的拍了拍青衣的肩膀。
青衣这才歇了声,断断续续的抽泣。
“为……什么……他找到我又不留下?呜呜呜……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他贸贸然出现,认了我又不陪着我?这是什么道理?呜呜呜……”
青衣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为什么不离了我跟着他一块儿去?”
青衣闻言一顿,抬着泪眼看着如意道:“小姐怎么会这么想?”
“你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家人,本该跟着老爷子一块儿去……”
如意在一旁坐下,自问只怕谁也不能让她离开刘氏。
“我既是小姐的丫鬟,那日后定要好好跟着小姐,别的我哪儿都不去!小姐可是嫌弃我笨了?”
青衣撅着小嘴气呼呼道,没道理自己走了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大丫鬟的位置白白让给旁人!
可是有不少人觊觎自己能做小姐的贴身丫鬟呢!
青衣泪眼朦胧,红着鼻头,撅着小嘴的模样让如意难得心软了一把,这丫头看着傻乎乎的,其实有多精明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尽浑说!既是决心跟了我,那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如意点点青衣的额头,眉间尽是宠溺。
安抚好青衣,如意这才又反身折回曾氏的住处。
没了如意和青衣,屋子里一时间寂静下来,只有袅袅茶香氤氲满屋。
半晌后,曾氏才幽幽开口道:“这些年你的不容易你虽不说,但是我也能猜到一二,既然决心来认她,自然应该想到了应对之策才对……”
老神医颤颤的胡须抖了抖,有苦难言,嘴唇开开合合,终究一字未吐,无力的叹了口气。
“既然这孩子如此有孝心,你就在府里住着吧,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