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低眉顺眼地应“是”,起身屈了屈膝,款款离开。
余光瞥过她的身影,再看向那碗放凉的药,裴凌栖心底涌上烦躁,端起碗将苦涩的药一饮而尽。
……
“我费尽力气,总算见到了正主。”
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子嗓音略沙哑低沉,“曲小姐是丞相千金,找我们这等小人物有何贵干?”
“自然是想结交个朋友。”曲蒹葭应邀落座,“我的人能找着你们的踪迹,显然是你们也在等我。”
“曲小姐这话说得我便不懂了。”
不计较对方的装傻,曲蒹葭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你我恰有共同想对付的人,何不联手一回?”
“怎么联手?”
她凑近一阵耳语。
面具女表情只有一刹的变化,随后便是不认同地轻摇头,“若不可将她弄死,我等如何向主子交差?”
“女帝已知她平安在此,一旦出事,你们的主子能确保自己不被处罚?照我说得做,即便要不了她的命,也能摧毁她。”
“怎样……算是真正的摧毁?”
“她在永夜无依无靠,战战兢兢过了这么些年,终是遇到个宠她的,她当成精神支柱不是顺理成章?比起杀了她,从精神上将她压垮,来得岂不更痛快?”
面具女眼底滑过一抹异色,明显是心动,仍有三分警惕,“你能保证此计定会成功?”
“没人比我更了解战王爷了,在他心里,女人远比不上江山和权势。”
……
对江晗能自由出入主院的事,红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安慰盛晗袖便无处着口。
倒是盛晗袖自己想得开,反正她大概猜到大佬接回江晗的原因,只是无法劝自己消减内心的膈应,索性不去想。
她在主院外逗狗子玩了半天,晚膳前回来,前厅桌上已摆好了饭菜。
“王爷怎么吃呢?”她随口一问。
秋月不忍道:“适才方易伺候王爷用过了。”
盛晗袖顿了顿,“好。”脸上重新浮现笑意,坐下提筷开动。
婢女在一边欲言又止,替她委屈似的,盛晗袖笑着看她们,“安啦,我没事,王爷身上有伤,分开吃不也是为我好,免得我照顾他自己吃不好饭嘛。”
“姑娘……”秋月冬雪一致红了眼眶。
明明早上王爷和姑娘还好好的来着,江晗来过后,王爷下令分床,用膳也不跟姑娘一起了。
哪怕姑娘要见救命恩人王爷不高兴,可最后王爷也答应了,表明他们之间是没问题的。
不是说姑娘才是王爷要找的人?却由于江晗的长相更贴近,便被视为例外吗?
秋月冬雪向着盛晗袖再正常不过,在她们心里,平素相处时,姑娘一点不拿架子,没把她们当下人,对待朋友一般的对她们。
这样的姑娘,比进过战王府的哪一个美人都要好啊。
吃饱饭,出去溜达两圈然后洗漱上床,盛晗袖故意没进里面卧房看男人。
他要制造别扭,好,她尽心尽力陪他演!
怀着赌气的心情,盛晗袖辗转难眠。
夜半,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差点没控制住进去查看情况,卧房和外间相隔的帘子被掀起了。
她敛神屏息,尽量让自己保持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