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宫,府上白白便宜了至少三万两,最后还不是你母妃央求了一众诰命才成事儿。这阉货白拿银子不出力,如今坐享便宜不说,还跟咱们勾心斗角,依我看,就不能惯着他。咱们王府就是再有钱,也不能便宜了这个断子绝孙的阉货。”
珍贵嫔微微闭上眼睛,反手贴在乃娘的手上,淡淡地说道:“父王进宫之前也跟本宫说过曹公公,咱们心知肚明就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些银子,在琐事上,终究便利一些。”
“不就是让他找几包坐胎药?用得了一万两银子?”
珍贵嫔拍了拍乃娘的手,还是轻声轻气地说道:“乃娘,这些都是障眼法。宫中如今还有琳嫔,武贵嫔这两个贱货,要是有了曹公公的助益,本宫收拾她们俩终究还是方便一些。”
乃娘不再作声,两人细细碎碎地聊了半个时辰,等毒辣辣的太阳落到西墙角,珍贵嫔才昏昏从午睡中醒来。
养足精神,她要办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道问仙宫兴师问罪。
从珍贵嫔暂居的潋滟居,走到问仙宫也就短短一刻钟。
珍贵嫔还没走近,就听见问仙宫内两位皇子吵吵嚷嚷的欢悦之声。
珍贵嫔不请自来,小宫女拦也拦不住,反被斥责道:“师氏如今不过是个庶人,本宫过来看她,还需要给她通报?真真是笑话!”
珍贵嫔一边说,一边推门而入。大步流星地走到正殿,却不料淑妃也挺着大肚子端坐在殿里。
正殿中,几页硕大的风扇吊在房顶,随着小宫女一下一下踩着踏板,呼呼扇扇地摇摆。隔断上的青玉色的薄纱,被风扇吹出来的凉风吹得来回摇曳,让人望之清凉。
几尊硕大的冰山,静静地躺在高几上的青铜冰箱里,散发着幽幽的凉气,若有若无的清凉气息,剑拔弩张般吞噬着气数将尽的暑热。
珍贵嫔的到来,显然十分不合时宜,婉莹钉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庶人身份,竟没有及时给珍贵嫔请安。
“师氏,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问安?”
珍贵嫔原本就是来找婉莹麻烦,见婉莹没给自己行礼,当然揪着不放,剑拔弩张。
婉莹有些愤慨且勉强,正准备屈伸行礼,却被身边的淑妃拽住衣衫。
婉蓉也不看婉莹,只盯着珍贵嫔发难道:“贵嫔,本宫也在这里,你可行礼问安了?”
珍贵嫔一直以为婉蓉唯唯诺诺,在皇后宫中揶揄过她无数次,方才敢跟婉莹发难,也是料定婉蓉不敢吱声。
“你……”
珍贵嫔自视清高,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婉蓉的位份是四妃中的淑妃,是正一品,珍贵嫔只是一个贵嫔,是正三品。两人之间相差三品五级。这可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跪下,给本宫行礼问安!”
面对珍贵嫔的不妥协,婉蓉也没打算轻易饶过她。
“淑妃娘娘,先前在皇后的长春宫,本宫也并没有特意向你行礼的规矩,怎么今日想到在本宫面前摆谱了?”
“猖狂!在长春宫,有皇后娘娘在,你原本应该向本宫行礼,但是因着咱们都是给皇后娘娘请安,你不给本宫行礼,本宫也不愿意计较。可是今日在这里,本宫是位份最高的妃嫔,你若不给本宫行礼,那就是目中没有本宫,本宫岂能轻易饶过你?”
珍贵嫔一双流转灵秀的俏脸被气得鼓胀,撅着樱红的小唇,不依不饶地回敬道:“娘娘,本宫今日若是打定主意不给你请安,你又能奈本宫如何?”
这显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流氓行径。婉蓉有些无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