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几步进去,人群暴躁的吼声几乎要将大雄淹没了。
日本很好地沿袭了中国的儒家文化,对于“礼仪”“规矩”有着近乎不近人情的追求,这也算是他们社会文化中不可磨灭的一环……在平时的社交生活中可以说是泾渭分明,不同阶级的人怎么都走不到一起去,得保持着一份上下有别的差距感。也正是过于繁重的礼教文化大大压抑了其人性,你想啊,终日唯唯诺诺地给人家装孙子,总有一天得给自己闷出病来。
于是这个民族在某些方面就特别疯狂……这是压抑过猛之后的代价,必须要有一个宣泄口来发泄这种被压住的情绪。人就像一座活火山,一直压着压着,总有一日是要爆发的,所以政府高层对日本独有的色 情文化、黑道文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就像硬币的正反面,你接受了正面,就必须在同时接受反面,不可能将二者完全分开。一旦分开,这枚硬币也就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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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一个戴着天狗面具的中年男性死死扒着桌子,以撕心裂肺的声音呼喊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们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把所有用来翻身的钱都赌进去了啊!”
他远远看见蓝西装带着大雄走过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开两个保安,以一个梅西铲球一般的滑步冲到二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小泽先生!我也算是这儿的老主顾了,这回实在是……没有办法,求求您再通融一下,再借给我一些筹码吧!我,我听信别人的话买了很多股票,可谁知道……”
被称为小泽先生的蓝西装眉头微微一皱,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担了担自己的衣角,仿佛被什么脏东西沾到了一样,“这位顾客……您是不是这儿的老主顾我不清楚。如果真的是,您就该知道这儿的规矩——一切都是等价交换来的。小樱!”
一个身着红妆、脚踩木屐、身段姣好的女孩从一扇屏风后面快速走来,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尽管她低眉顺目的,大雄依旧用超感官感受到了她内心雀跃的情绪,像一只头一次试飞的小麻雀。这姑娘看着和静香一个年级,就是有点儿矮……差不多只能到大雄胸口那儿,走近了一看身材倒是格外紧致,属于很适合当抱枕睡的那个类型。
“小泽主管,有什么吩咐吗?”她笑眼盈盈地问道。
“这位客人的信贷记录。”小泽淡淡说道。
“哦,稍等,这位客人是……据暗网调查,是东京银行分行的一位科长。”小樱瞥了一眼他的天狗面具,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便侃侃说道,“注册于今年的6月23日,光顾本店18次,尝试过lǎo hǔ jī、麻将、弹子机{也就是日本俗称的帕青哥}、纸牌、掷骰子,以及其他一些小规模的对赌游戏,综合所有记录看是输多赢少。于8月3日向本店信贷处借贷600万日元,于今日傍晚6点43分全部赔光,追踪发现其银行账户内余额为零,不具备偿还能力,后台已将该为顾客拉入信贷黑名单。”
“嘛……就是这样,你也听到了。”小泽抽动嘴角,摆出一个面目可憎的冷笑,低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店一向是诚信交易、童叟无欺。我们确实可以向一些手头紧的赌客开放借贷业务,但……那都是要还的。先生,看起来赌运之神并不怎么眷顾你啊,且不说再借给你钱符不符合规定,就算我大发善心,最后……也只是让你白白赔在赌桌上罢了。”
“你这种人还是别想着靠运气发财了。”小泽忽地加重了力道,一掌将他拍的坐到地上,连面具都给震歪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是先回家……好好想想该怎么偿还这600万日元的债款吧。按照规定,两周之后,本店的专员会上门拜访您的。”
“啊,啊……”天狗桑讪讪地坐在那儿,嗫嚅着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那模样真的像极了一条被抽走骨头的狗。大雄已经能想象到这家伙的面具背后一定有一双瞪大了的眼睛,眼眶因为常年赌博而凹陷下去,眼睛里还布满血丝……他的目光由绝望升腾起一股怨毒,在小泽和小樱身上来回打转,最后又转到大雄身上,显出一种近乎不掩饰的嫉妒和憎恨。
不同人之间,境况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大雄忍不住想,这个男人会不会也有一份家庭要经营,有自己的儿女要照顾。银行科长在商业投资中赔的一干二净,而来这里赌的最后一笔则是他的救命钱……很可惜,他被赌博之神所厌弃了,最终还是血本无归。大雄这种半只脚踏进黑恶势力的人偶尔也会关注一下日本黑道的规矩……说两个礼拜就是两个礼拜,到时候要是还不上,可就不是像小泽这种彬彬有礼的人来和他交涉了。
发生点儿什么都不奇怪。
……
两个保安上来把天狗桑拖走了,像拖一滩软 掉的烂泥。等他一口精气神散掉之后就彻底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再也不反抗,任由别人拖着后领带走了。
大雄有些不忍地移开目光,四下乱看,却忽然发现了一位熟人!
在大厅西边的角落中,木手英一正儿八经地端坐在一张小小的位子山,和对面的人玩神经衰弱的纸牌游戏。由于距离比较远,再加上赌场里头这种事实在太平常了,似乎也算不上可以瞧的热闹……那一桌子愣是没人抬头,仍是自管自地玩儿着。只不过和英一对垒的那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