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彻底跟大房和二房分开,厨房旁边的墙砌得同屋子般齐,每个朝阳的窗户都是磨砂面的,没有通风的地方,根本一点都瞧不到前院的人事。
这令五年来习惯将家里一切事抓在手里的孟桂香,心里窝着股火,又无处发泄,只能瞥着望着新门窗愣神的杜今涵说:“涵丫头,你工作的事是靠不住杜旭泽那小兔崽子了,你得给我好好考试招工,家里可再也没有余钱供你擦脸抹头的。结婚前,你工资的一半上交。”
杜今涵紧抿着唇,没答话甩着辫子进屋了。
“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你也不想想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你这还没招工呢,翅膀就硬了?有本事你学人家农村来的丫头,明天找个有能耐的男人嫁了,让老娘和你兄弟们巴结巴结你!”
那尖细嗓子冒出来酸溜溜的话,在北风呼啸的胡同里传得极远。
吃过饭,四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便出门逛街去了。
这次她们依旧奔得是东门市场,这里的货物齐全品种繁多,不是老牌子百货大楼能够比的。她们挨个柜台地走过,碰见必需品就买下。
不过左冉佳觉得梁母她们之间就这么办的,所以置办的极为齐全,一路走来她们并没有买多少东西,只是每个人大包小包地拎的大多是吃的。
到了卖布线的区域,左冉佳仔细地看起来,这时候的人们很务实,虽然布料的品种和颜色不太丰富,做工精细耐用舒服。只要她稍微用些心思,就能将成品做得在人们接受的范围内,带着一直不过时的复古元素。
她盘算了下自己需要做的衣物被褥什么的,要了些彩棉线,红色、咖色、米色、黑色、军绿色的毛呢及灯芯绒布,粗布,纯色和几款碎花的棉布,棉花,还有好几种颜色的毛线、羊绒线,自然还有充作工装未普及的牛仔布,以及各色各样的扣子等。
左冉佳每样买的不少,虽然物价便宜可两百块也都流水般出去了,外加一堆的票。
看着她如此疯狂的采购,梁母几人脸上有些纠结,挡着吧,她们只算半个长辈,出门前杜旭泽还私下里跟她们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扰了左冉佳的兴致。可不挡着吧,她们又为干儿子愁得慌,农村的丫头花起钱来比她们还不含糊,不知道以后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能过成啥样。
杜旭泽吃过饭,就和段文建、冯坤亮和庞景波来东门市场,打听了两句很快寻到她们。他们接过女人们手里的东西,耐心地陪着又逛了会。
梁母三人说有事及时跟她们招呼,千万不要客气,若是没啥大事的话,她们婚宴当天一大早再过来。交代完这句话,也不听小两口感激的话,她们便在东门市场散开各回各家了。
段文建几人则将东西送回杜家,才相携离开的。
杜旭泽帮着将东西都收好,俩人兑了水洗了把脸,看着满当当的屋子,皆笑出声来,眼里洋溢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大家没事挤在这间屋子里,杜旭泽生了一个炉子上面坐上烧水壶,窗户开了个小缝,暖洋洋温馨的氛围让杜家人深深感动着。
今天都腊月十七了,二十一摆宴席,他们的活还不少呢,左冉佳不敢再歇着,她看了下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她用热水把给三个小的各买的两套秋衣、袜子、内衣洗了,放在炉子边烤着。
左冉佳又将买的那些布料给翻出来都摆在小桌上,拿出尺子、剪刀、粉笔、本子和笔,把杜家一大三小叫跟前来,挨个量了尺寸给记上,连头围和脚长都没有放过。
她先挑出一个碎花棉布,不用尺子量,眼睛一瞥就下剪刀,咔嚓咔嚓剪在布上清脆的声音听得人耳朵舒服地发麻。
剪完后,她便拿到缝纫机上,很熟练地上线转飞轮,踏着脚板便工作起来,看得一大三小头有些晕,还没晃过神来,人家已经将一个白底粉花小嫩叶的布帘子锁边车好了。
左冉佳笑着收尾剪断线头,递给杜今淇道:“淇淇,这是你屋子里的窗帘,让你大哥给你钉上去。”
杜今淇张着小嘴巴,望着怀里漂亮的帘子,转头看向杜旭清。
杜旭清嘿嘿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淇淇,还不快谢谢嫂子啊?以后你不光有清哥我和你二哥疼,还有大哥和大嫂!你不用害怕的,三叔三婶、爷爷和那些哥哥姐姐的都不跟咱一起住了,以后我们年年有新衣服穿,能吃饱肚子跟大哥样长得高高的!”
杜今淇使劲地点点头,杜旭渊也跟着狠狠地点头。
左冉佳和杜旭泽对视一眼,一个眼睛心疼地泛红,一个则心虚地别过头去。
唉,一个大男人再厉害往家里拿的钱再多,可他不能面面俱到,孩子们懂事向来报喜不报忧,让他以为在叔婶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虽然不会太开心,却没想到这么糟糕。
他有些愧疚地将三个小家伙搂入怀里,认真地保证说:“以前大哥不对,大哥向你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扔下你们,好不好?”
杜旭清还好说,杜旭渊和杜今淇却哇地一声哭开了,抱着杜旭泽的胳膊将所有的委屈、害怕和彷徨全部发泄出来。
他紧抿着唇紧紧地拥抱着俩亲弟弟妹妹,想起父亲在世时对自己和弟弟的疼爱,而父亲离开了,他该担当起长兄的责任,照顾幼年的弟弟和襁褓里的妹妹。可是母亲放弃他们另组了家庭,他心里愤恨、伤心过,然后就是逃避地在外四处跑赚钱。
他却没站住弟弟妹妹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