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放着爵士,气氛松弛,陆元赫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牵唇一笑:“怎么样,我的小妻子,观察的怎么样了?”
白鸽今天在卓老那里收获颇丰,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进人群里,来观察和了解他们。
平时,她对于人群是拒绝和疏离的,今天她才第一次地学着去耐心地观察某个人,观察他的穿着神情,猜想他的身份背景,在心里为每一个观察对象取名字,赋予他们职业和性格。
“你看那个人,看起来是工作遇到了不顺。”
陆元赫顺着白鸽的视线望去,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也可能就是想下了班来喝一杯吧。”
“不啊,你看,她包里有一个很大的文件夹,看起来是刚谈完事情。刚才她管服务员借了一根充电线在充电,现在电充完了她反倒一眼手机都不看了,还直接扔到了包里。看起来就像是被拒绝了不太顺利的样子。”
陆元赫看着白鸽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这么有自信?该不是胡诌吧?”
白鸽摸了摸鼻子,在陆元赫面前坐直了身子,“酒吧客人我见的多了。”心想,反正这种事情也无从求证。
陆元赫邪气地一笑,“不如我们打个赌。”说完就拿着玻璃杯起身朝吧台走去。白鸽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只得坐在原地干瞪眼。
不得不承认,陆元赫笔挺的身影就算在人群背景里,都格外惹眼。
他端着杯走过去的时候,明显吧台的女人眼睛亮了亮。毕竟见到陆元赫却不为他的“美色”所动的女人,不是凤毛麟角,应该叫鳞毛凤角吧……
陆元赫一只手肘搭在吧台上,重心稍稍倚靠着吧台,左脚轻点地板,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了好看的锁骨。他举起酒杯向女人稍稍致意,轻抿了一口,喉结微动,嘴角那一抹邪气的笑容,像电影里欧洲中世纪风度翩翩的吸血鬼……
白鸽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元赫和女人聊天,以前见到的,他在公司对待女下属,不能叫聊天,只是三句话内交代完任务而已。
陆元赫低头说话的时候,那个女人先是偏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然后左手下意识地碰了碰颈间的项链,笑起来知性又俏皮,和刚才闷闷不乐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
白鸽不由得低下了头。
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心里泛起了一层异样的感受。
像白展不小心弄丢了她小时候很喜欢的一本故事书。
又像是李子刚刚成熟的时候,一口咬下去,香甜还未尝到,先感知到的那一抹涩。
她把柠檬片从杯壁上取下来,挤了两滴进去,低头喝了两大口柠檬水。
“怎么了,我的小妻子。因为我不让你喝酒,不高兴了?”陆元赫笑意盈盈地把杯子从她手里拿下来。
白鸽摇摇头。
心里的那一抹酸涩,非但没有被柠檬的味道冲淡,反而更无法忽略了。
白鸽抬头朝向吧台的女人,“她,你们聊完了?”
说话的工夫,女人回头朝向陆元赫,准确无误地抛了一个媚眼。
烈焰红唇,媚眼如丝。
咕咚。
白鸽又喝了一大口柠檬水。
“不让你喝酒,是因为你酒品太差。”陆元赫伸出一根食指,点在白鸽的鼻尖上。他的指尖,还是一如既往的凉。“怕你又逮个人就扑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鸽觉得陆元赫把“又”这个字,咬的重了一点儿。
“她……她,我猜对了么?”白鸽转移话题。
陆元赫把杯子在白鸽的柠檬水杯上轻碰了一下,“是约了小鲜肉,然后被放鸽子了。”仰头喝了一口,“不问问她和我聊了什么?”
白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脱口而出,“是聊了什么,还是撩了什么?”
话一出口,白鸽就悔得脸色通红。
这句话怎么听都透出一股浓浓的酸味儿。
像极了不受宠的怨妇。
白鸽悔的直想咬舌头。
陆元赫却十分受用的样子,因为这句话,他心情大好。就是那种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那种好。
白鸽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一点半点的小女儿姿态。除了第一次喝得烂醉那次除外。
其余的时间,白鸽是疏离的,客气的,礼貌的。
甚至很多时候在自己身边,都是小心翼翼的。
而今天,白鸽没喝酒,竟然呛了自己一句。
就因为一个陌生女人?
陆元赫强忍住笑,俯身伏在白鸽耳畔:“她问我,’约吗’?”
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陆元赫的薄唇若有若无地触到了白鸽的耳垂,痒痒的酥麻。
不等白鸽躲开,陆元赫像预知一样,用大手扣住了白鸽的肩膀,声音是大提琴一般的音色,低沉,暗哑,扣人心弦:“我当然拒绝了。我说,我的小妻子,在这儿等我呢。”
再受不了这种面红心跳的场面,白鸽急需要透口气。
“攀哥说有事找我,我到后台去一下。”说完,简直就是夺路而逃。
陆元赫看着那个逃也似的小小影子,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又逃走了吗…
……
白鸽跑到后台的时候,林攀正坐在化妆台上抽烟。
和陆元赫抽烟的样子不同,林攀抽烟的时候带着一股江湖气,有一种看破世事后豁达通透的沧桑感。
见到白鸽走进来,林攀把烟掐灭了,“小展的病情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