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辰此刻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喝着一杯红酒。饶是剧组订的并不是什么高档酒店,也住出了一股超星酒店的架势。
“白大小姐,你还不进组啊?”
白鸽看了一眼陆元赫的反应,“嗯在做准备了,你已经过去了吗?”
“啧啧,你的谱摆的比我还大啊。马上要拍到你的戏了。前面的都是在拍演你童年的那个小女孩,那小萝莉,将来绝对比你漂亮。”慕一辰悠然喝了一口红酒,“之前拍了两场我的戏,正式的重头戏也还没开始呢。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听说陆大少爷给你请了很厉害的人物补课啊?可别拖我后腿啊,我不会讲人情的。”
白鸽轻笑,“嗯,我明天过去。希望跟你学更多的东西。”
这乱糟糟的一天,就这样到了尾声。白鸽和陆元赫坐在街边看天光由日到夜,穿上了运动服的陆元赫坐在小店里竟然也不再那样违和,白鸽喝着一杯新买的绿豆冰,发现自己竟然渐渐地不再害怕眼前这人的冰块脸,也不再去想裴思源和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晚上到家的白鸽洗了个澡,点上喜欢的熏香,一边敷着面膜,一边看剧本。她用彩色的便利贴做记号,把场景的变换,语气的轻重,都一一标注。
夜风吹过淡蓝色的窗帘,拂在脸上格外惬意,白鸽又将要带去剧组的行李箱检查了一遍,这才安心地继续看剧本。
江城的夏末秋初,晚风里洗去了燥热,带着沁人心脾的草木香。
而榕城此刻却风雨交加,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第一医院里,一间病房窗户没有关好,劲道的雨点吹进病房,白色的窗帘随风不断扭动,已经浇湿了一片。
不过病房里的人浑然不觉,她看着手里的检验单,死死地盯住上面的字,表情因为激动而显得有几分狰狞。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检验单子上的几个字直击中她的心。
匹配结果:半相合。
半相合,那就是可以做移植的意思!这短短一个月之前,她的心情起起伏伏之大,已经非常人所及了!
先是找到白鸽,用苦肉计设局让她心甘情愿捐献骨髓,再到她那个有钱的未婚夫出面警告,告诉她赶紧死了这门心思。
可是现在鉴定结果就攥在手里,就好像是女儿的救命稻草一样,叫她如何能忍得下心来不抓住这次机会?要知道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啊!周梅望着窗外的闪电,她不甘心!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和任何一个母亲的初衷一样,就是自己的儿女能够平安健康,一生圆满无忧。
“还在看!”白云鹤进病房看见面前的一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从妻子手中将检验单拿了下来。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女儿接受移植的最好机会。
可是眼下白鸽和寰宇集团纠葛在一起,那是一个一旦招惹上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噩梦,去动寰宇的人,他没有这个实力。
“你是个做父亲的,整天就知道唉声叹气,动不动就没办法了没办法了,难道小柔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我削尖了脑袋想让小柔做上移植手术,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可是你呢,你呢?”周梅看见丈夫这个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现在人也走了,车也还回来了。这一出认亲的戏也演完了,什么都没捞到,就这么轻飘飘一页纸,你却让我别惦记了!我怎么能不惦记!我现在就去订去江城的机票,不管怎么样我要去一趟,哪怕让我跪着求她!只要她点头答应手术,任何代价都可以!”
白云鹤只是锁着眉,一支接一支的吸烟。
“别胡闹,要去江城也是我去!”
周梅无处发泄,猛地一把将烟抢过来扔到脚下碾碎,“抽烟抽烟,就知道抽,抽的房间里一股烟味,小柔闻到不喜欢!”
“小柔做完检查要回来了,你最好收拾一下情绪,还有那张单子。”闷头闷脑地说完这一句,白云鹤就跑到外面的走廊里继续抽烟。
腆着脸再去找白鸽吗?跪也跪过了,求也求过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并不是白鸽那丫头无情无义,而是本来就是自己找到白鸽目的不纯。问题显而易见,为什么二十多年后才来找?中间横亘的这二十多年,要怎么填补?
而此刻病房里的周梅擦干了眼泪,点开手机给自己订了第二天飞往江城的机票。她不能等了,她的小柔不能等。
……
白鸽刚到剧组放下了行李,就跑去现场看拍戏了。眼下还没拍到自己的戏,白鸽就当作近距离的观摩和学习。
在戏里,女二是女主的闺蜜,却冒认顶替女主的位置,拿了女主的定情信物,和男主谈恋爱。女二的扮演者就是江璟儿,这一场正是她的戏。
不过这会儿,收声的工作人员临时被江璟儿喊去帮自己买奶茶了,江璟儿就随手一指,“你,去帮忙举一下挑杆,收一下声。”
正在一旁看剧本的白鸽愣了,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放下了剧本,“我,我不太会。我是来学习的。”
江璟儿满不在乎,“那正好,什么会不会的,不会就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白鸽眼下素面朝天,因为昨天看剧本熬夜有了黑眼圈,还戴了一副大黑框眼镜,穿着一条背带裤,就像一个来剧组实习的在校生。江璟儿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a!
一声打板之后,江璟儿立刻融入了戏里。这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