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佑看出她的松动,
“那么……我们,边走边谈?”
程君佑侧身让路,一前一后的两人终于并排走到一起。
以前,这样,程君佑就算不用扭头,也知道,她不时偷看过来的样子;他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生人勿进似的,可是,内心满满的装的,全是的甜蜜……
现在,他一次再一次看她,两人明明距离这么的近,却是再也触摸不到彼此的心……
“我说过,以后有误会要及时的澄清,不能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听着他的话,黎琦用力的抿抿嘴唇,缓缓低了头。
程君佑紧提的心放松了下来。
他地停下脚步,握紧她削瘦的双肩,望着,满眼都是痛色,
“为什么?我们怎么会成这样?黎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分缘由的推开我,让我很是难受……”
为什么说分就分,为什么不给他机会?
“我……”黎琦望着那双染满痛色的眸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最后别过眼,撇过头,
“因为……因为他们!”
程君佑冷了片刻,反过神来,知道她指的是陈敬佟和这个晓晓!
“你也看到了,他们,一个世子,一个贫民,门不当户不对,最后终是伤害!”
就为这个?
不对!
之前,黎琦说冷淡就冷淡,可还碰到他们的事。
可是,顺着黎琦的意思,陈敬佟、晓晓与他跟黎琦的身份何其相似!
程君佑想起胡进他们说他:个月二十天、一个月或两个月——他的兴趣最长不过保持这么久。
以前,的确是这样。
现在——为什么他会觉得不够?
“我们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也许我们可以……”再长些。
嗯,似乎,时间再长点也不够。
他怎么突然有种想要她,相守一辈子的冲动?!
“也许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呢!”说完这句,心境意外的轻松,连几日来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
一直?
长长久久?
黎琦的心大跳。
一直……多么吸引人!
不正是她想要的么?
他刚说了,或许不是两个月,或许更长,现在又改口,一直在一起。
他总是这样的摇摆不稳,没个定性吗?
这个一直之前,可还有个“或许?”,她能相信他吗?能吗?
以她“扫把星”的身世,哪里还会有“拥有”的奢望?
握在指尖的幸福,她是多么的奢望;得到又失去的痛苦不是没有尝过;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得到!
黎琦凄惨的笑,
“你的身份允许?倘若,如他那样背叛,就如晓晓——我也会,死!”
一个“死”字刺痛了他的心。
“瞎说什么!”程君佑失控的扣住她。
这些天仅仅是疏离都够他受的了,他不敢想象,死——多么残酷的字眼?
“不要说了,程君佑,算我对不住你,”黎琦低着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的出身低贱,连晓晓都不如——舞娘的身份,老王爷不会允许,镇北王府也不会同意,皇宫了更不会同意——你的终身大事,是有皇权来决定的!”
程君佑心神巨震,短短几句话,她将皇权诠释的淋漓尽致!
正如程邵霆说的,“你我的婚事不是自己能做得主的”!
她一介女流,也能将当今的局势看得如此之透?
就像那次,几句不经意的话,就道出了兵法的关键所在。
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满不在乎的么?为什么说起这些,是如此的清晰;他恨透了她此时的伶俐,她就不能再愚笨一些,或是再伪装一些,也好让他在这短暂的假想中得到片刻的幸福……
黎琦回家拿东西,一进院子,就看到斜斜的靠在石桌边上某人。
程君佑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地上,像是昏迷,又像是睡着。
他的一腿伸展,一条腿弓着,手臂就那么随意的搭在膝上;脑袋也无力的耷拉着,一缕鬓发随意的落下来,悬垂在面上;那好看的凤眸紧闭,垂下的眼睫毛浓密修长,整张俊脸是一种娇艳的酡红。
他有洁癖,容不得自己又半点的瑕疵和污浊,今天怎么如此……之狼狈!
黎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吓得心里砰砰的直跳;走进正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这一刺激让她难受的皱了眉。
她一向欣赏那种文人雅士,就像杨逸尘,饮起酒来,浅尝辄止,优雅养眼;而不是眼前这样,喝得烂醉如泥,东倒西歪的。
也许,过不得一会儿,就会满口胡言,或是整的一地狼藉……
黎琦心中绞痛,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呼吸还算平稳,
她舒了口气,缓缓蹲下身,拍拍他的手臂,
“喂,程君佑?你怎么过来的?”
她左右看看,想看到程府的程婴程勇他们,可是她失望了,四下一片安静。
这帮子吃干饭的家伙,没事的时候跟屁虫似的,这用着人了,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喂,你醒醒?”
微微有些不满,还有着淡淡的心疼,小声的抱怨:喝那么多干什么,对身体多不好!
“你起来啊,天凉,小心感冒啊!”
任凭他怎么说,那人顶多歪歪头,就是醒不了。
黎琦叹口气,这样躺在地上睡一觉,不着凉也得难受死。
赶紧进屋抱了床被子和枕头,利落的给他盖上,边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