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佑发誓,黑蛟要是不交人,他定要将他身上的皮割成鱼鳞再一片片的揪下来!
“程少]”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呼唤他。
程君佑正心急火燎,本来还不想理会,但是,回头一看,不由得收住了前行的脚步。
黎政华也是听到消息急色匆匆的赶过来,一贯温和的面上布满了憔悴和愤怒。
借着远处的灯火,程君佑第一次从他保养的极好的面上看到了一个挨一个深深的皱纹。
黎琦被劫……只这一个消息,就让他的挺拔的腰身佝偻下不少。
但是,不同的是,那双温润的眸子,此刻透出的不是灰败——疲惫和愤怒激发了他眸中嗜血的光芒,仿佛不血流成河不足以平息他心头的怒火!
“黎郡王!”
程君佑对黎政华的态度再不像之前的讥讽和排斥;直到此时,他终于真切的体会到一个做父亲的酸辛和不易!
黎政华摆摆手,止住他下面的话,眼眸紧紧盯着前方,“什么都别说,我都知道——一定不能让他出了中京城!”
包围圈里,黑蛟一身普通的中京百姓装束,怀中抱着一个人形的薄被,不时的看向四周的人群,随时准备着拿人做挡箭牌]
在秦观的指挥下,护城将士各个张弓开箭,蓄势待发。
薄被里的人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程君佑一看怒发冲冠,身形一动就想上前。
黎政华拉住他,
“等等,先别急,黑蛟找的是我,没有报仇前,是不会把小琦怎么样的!”
如鹰般的眸子狠狠盯着黑蛟,几乎一霎不霎。
话是这么说,他也不是真的不急,只是这些年的经历,叫他比程君佑多了阅历,多了些沉稳。
程君佑动了动,终是按着黎政华的意思,安静下来静待时机。
秦观指挥者护城的将士拉弓搭箭第一排蹲着,第二排站立,第三排弥补前两排的缝隙。
这个秦观,平时不学无术,不过在治军上还真的有一套,里三层,外三层,黑胶这次插翅难逃。
“……识相的话,速速将人放下,束手就擒,否则……”
“否则怎样……”黑蛟哈哈大笑,毫不避讳的将怀中的小人往外推了推。那样子仿佛在说,你要真的敢射,那就让她先尝尝滋味!
“啐!卑鄙!无耻——拿个女人做挡箭牌算什么英雄!”
秦观无计可施,开始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有胆没胆,脑袋都钻进女人**里了……”
“黑蛟!”黎政华铁青着脸走上近前,“这是你我的恩怨,不要扯上别人!”
黑蛟终于见到黎政华,显得十分的兴奋,“桀桀”的笑了几声,
“对我来说这可都是自己家的事,没有外人,我找她跟找你不是一样……嘿嘿!”
“我敬你是条汉子,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我不是汉子,我是一个把脑袋塞到女人**的家伙……你能把我怎样?您想用激将法,老子不奉陪!”
这人真是恬不知耻,原封将秦观骂他的话照样学了一遍,还笑嘻嘻的。
黎政华的一口血差点喷出,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厚的,堪比城墙拐角!
程君佑也是气的面色铁青,恨个不停的磨牙,脸上的颊骨都被带的上下直动。
“黎郡王,莫要再跟他废话,带我上前擒住他!”
“不可莽撞!”黎政华看出黑蛟有恃无恐,担心惹恼了他,受伤的还是小琦。
这份迟到的亲情,让黎政华比什么来的都珍贵,他不想黎琦以后再吃任何的苦,就算让他赔上性命……
程君佑的思想已经不会支配身体,不等黎政华说完,本能的跳了过去。
黑蛟大大退后一步,搂着怀里的人丝毫不松,
“老子当是谁,程少,不好意思,动了你的心上人!”
程君佑黑着脸,再逼紧一步,
“不想死的太惨,就赶紧将人放开!”
“退后!”黑教收了调笑,有恃无恐,“你再上前试试?!”
他的手不知怎么一动,就取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晃,便着了起来。
“程少还要上前?”
“君佑退后!”黎政华失态的大叫。
黑蛟要做什么他怎能不知道,上次他差点死在那个东西上。
程君佑面色微变,身形未动。
“来啊,怎么不来了……”黑蛟挑衅的笑。
如此不识趣的挑衅——程君佑的怒火,在一瞬达到顶峰,但是他努力的压制着,两边的脸颊骨似乎都能听到丝丝的磨合声,如此,他先忍!
忍一时之气,千万不要酿成不可挽回之后果!
“哈哈,怕了吧!”黑蛟得意的大笑,“猫住老鼠的游戏好不好玩儿,哈哈,今儿天晚了,明天再陪你……们,怎么样?”
那个“你,们”,视线从程君佑慢慢转向黎政华,唇角的笑阴冷的、邪恶的……
黎政华看得分明,大叫他“小心”。
程君佑不为所动,幽深的眸子锁住黑蛟的一举一动;但见他手中的火折子一晃,薄被上立刻发出“刺刺”的响声。
程君佑面色一边,就要往前冲。
就听见黑蛟笑,“给你们点心吃!”然后眼前一黑,有一物直冲面门而来。
耳听黎政华也喊了声“小心!”
程君佑下意识的一偏头,那个黑色的物什,擦着脸颊飞了过去,扬动的风,刮到脸上,很清晰的感觉——惊心动魄和刺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