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花厅倒是空出很大位置,众护卫再次将他围在正中,萧文耀也退了过来,跟他靠在一起,放心的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交给给对方。
萧文耀不是抵不过画舫的主人,只是他太难缠,他们一时分不出胜负;他们此行要求速战速决,不宜耽搁太久的时间。
程君佑来南疆的时候并不,以前同做过皇子们的陪读,两人养成的默契自不必说。
两人专心对敌,却忽略了上方,二楼三楼还有其他护卫。
“嗡”的一声,是暗弩发出暗箭带出的尖利的风声。
程君佑精神一凛,听声辩位;暗箭已经偏了,没有威胁到他的生命,他便没有理会,任由暗箭钉住一个护卫的咽喉。
四周的围剿之势登时因为缺少一人松懈不少。
程君佑循声往楼上看去。
刚才那个身穿青色端子衣服,比他还傲娇的年轻人,似笑非笑的瞥过来一眼,又隐身在帐幔后;片刻又有一个准备暗算他们的护卫折在年轻人手上。
是友非敌?程君佑蹙起眉头很快又松开,手底招呼不停。
来时,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画舫的这些人,他两人对付绰绰有余,只等外面一接应,便可放心离去。
有这个年轻人做助手,他们迎战更加轻松。
窗外,门口处一开始还有几名护卫陆续进来支援,只是片刻,便少了后续力量。
画舫主人最先发现异样,皱着眉头看过去;外面的护卫似乎被缠住了,再没人进来,他没有办法,只得指挥着众人拼力缠住程君佑等人。
“轰隆”一声响,敌我双方不约而同朝着破损的窗口往外看。
外面一条游弋巡逻的小船着了火,船身破损严重,大部分船身已经倾斜沉浸在江水中,为活命,没有受伤的护卫只得无奈的跳下水。
有小船和画舫往这边靠拢,企图救援落水之人;接连又是几声巨响,其他的小船和画舫也被轰开一个口子,船身骤然倾斜灌水,场面一时混乱不堪,一艘艘小船载着大火,逐渐沉入水中。
四下全是嘈杂的声响和凄厉的叫声。
程君佑注意外面,手底并不停歇;暗卫飞鹰配合默契,接应的恰到时候,他满意的勾唇邪笑,
“哈哈,能见到辽港如此美丽的夜景真是不虚此行!”
萧文耀也“哈哈”大笑,
“风紧,扯呼啊!”
程君佑会意的点头,手中两颗弹丸,一前一后丢出,着地即爆,燃气熊熊大火,画舫前后登时出现两个水缸大小的破洞,江水汩汩的灌了进来……
萧文耀加紧攻势,逼退近身的护卫,抽空将怀中“宝贝”了半天的鸽卵取出,接连丢了出去;他的手法快速,又狠又准,加了内力打在那些护卫的额头、鼻梁和嘴巴,痛得骨头都要断了,弱一点的都开始发蒙。
最后,那个最宝贝的烧鸡,他趁画舫主人不注意,甩手丢了过去,
“不还意思,搅了你的晚宴,给你只烧鸡做赔礼啊!”
画舫主人一时不备,那烧鸡便欢快的飞进他的怀里。
这要是暗器,后果自不必说;他瞪眼看着掉落在地的“赔礼”,又看看胸前大片油乎乎的污渍,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他想尽办法才得到承办这次晚宴的机会,更为了和宴泽王爷以及南梁等各方面打好关系,眼下落得如此局面,根本没法和南夏和南梁交待。
早知道如此,他费尽心血的搞这个宴会干什么?
等他回过神,除了他手底下死伤的人,哪里还有程君佑等人的影子?画舫上一片狼藉,花厅好多东西都泡在水里,二楼三楼坍塌,整艘画舫而且已经烧得不成样子,船身严重倾斜灌水,马上就要沉覆。
他呆愣愣半晌,似乎魂魄已经抽离,直到手下过来催促离开,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捶胸悲锵,“是天要亡我啊!”
……
……
这个时候,程君佑等人已经坐上接应他们的大船飞快的离开辽港,到了澜沧江正中。
“哈哈哈!”望着身后的火光连天,他们畅快的大笑出声。
笑够了这才想起什么,他嫌弃的丢掉帽子,甩掉身上翻着兽毛的外袍,
“南蛮的穿衣怎么会有这种风俗,这能叫衣服吗——跟祖先毳毛饮血,割皮制衣有甚区别?”
说着,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还有一股子淡淡兽皮的腥味儿,恶心的他差点儿吐出来,
“这……”
简直难受死他!要是有备用的衣服,他就连最后贴身的这衣服也毫不犹豫给扒下来。
萧文耀知道这家伙的洁癖又犯了,回去不能赶紧的泡两回澡,估计那一身的怪味,能熏得他几天睡不着觉。
记得他刚到昆州晋城的时候,程君佑根本不像别人,行军辛苦,到晚上倒头就睡;他因为换了环境,晋城的条件也大不如之前,一时难以适应,一直等过了好些天才能正常睡觉。
难得这个程府骄傲的大少爷能吃下苦,再难熬也没抱过委屈。
他瞅着程君佑默默不语,慢条斯理的脱下他的外裳。
那身临时上身的衣袍,已经污的不成样子,看到这个,他便几多委屈:他好歹也是堂堂南军的将军不是,为了配合程君佑,完全颠覆自己的形象,惟妙惟肖的扮演了一个贪婪无状又邋遢无形的好吃鬼。
可怜他在军中这么多年的威望和形象啊,全给程君佑给抹杀了!
不过,他还算清醒,记得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