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傻姑作为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那种事情不可能知道,她也表达不出来。
如果是这样,只看她身上的青紫,那便是受了外伤,有可能是什么人趁老李头不再,故意装成少爷的样子报复一个傻子。
但是,谁会这么无聊?
又或者,这事是真的呢?
黎琦背转着身,想听到否定的答案,可心里明镜似的,没人比她更清楚,在场的几人都还没进屋,任谁看一眼,床上的凌乱和斑驳的红梅都知道那是代表了什么。
她怕从傻姑口中听到那声霹雳,肩头一时绷的死紧。
程君佑问心无愧,可是心头的预感十分不妙,于是他的拳头捏的更紧,眼睛瞪得更圆。
“少爷……”
傻姑偷偷看了眼黑着脸的程君佑——妈呀,少爷又不高兴了,这是吓死人!她欲言又止的还有些躲闪,再老李头拍拍他,给了些许安慰后,才又鼓起勇气,扯着她爹的衣服,一直企图要蒙到自己身上,有意识的在减少存在感,
“少爷昨天不开心,他说玩儿,就是使劲的掐傻姑,还把傻姑当红烧肉,一口一口的咬;傻姑都哭了,求少爷不要吃傻姑,少爷都不听,后来就拿个棍子使劲的捅,傻姑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快要死了……”
听到最后一句,几人心中最后的希望完全破灭)
黎琦在羞恼愤恨的同时,心中涌上一抹凄凉。
傻姑能说出如此的话,应该不会有假;最可笑就是她,之前还以程府未来女主人的态度安慰帮助傻姑,转眼形势大变,她由评判的、中立的形势,突然就变成了受害者。
谁来安慰安慰她这可受伤的心!
还没有真正的进门,未来老公就爬上了下人的床,爬床的对象还是一个傻子!
他可真会打她的脸!
黎琦的身形一晃,前一个时辰还是对未来生活的全部憧憬,晴天一个霹雳,将她大如十八层地狱,再没机会翻身!
心头有一瞬的不信,她认定的、相处了这么久,自认为已经十分了解的人,怎么会是他们说的那般不堪?
记得胡进说过,程少对女人从来都没兴致……
黎琦知道他下一句是想说:怎么就被一个小妖精给缠上了?
言语中满是对她的轻视。
不管胡进的态度如何,每次看他这么为了捧着程少故意贬低她,她都回以淡淡的一笑;胡进这样的态度只是针对于她,对于程君佑,她还是很欣赏他有这么一个死党的。
持家有道为人,不光是胡进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他虽然放荡不羁,却也活的洒脱和洁身自好,在中京那般繁华的地方,他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顶多就是一帮人一起到望月楼听听曲子或是欣赏歌舞,从来没去过兰桂坊或是让歌舞伎陪过。
跟他相处这么久,以她的了解,他在情场上就是个生手,最初为了报复将她绑上马车,甚至还不知道怎么亲吻……
只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眼看他们就要成亲,最后关头,他竟“晚节不保”!
是自己拒绝太多,让他心生不满?或是单纯的只是发泄?又或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黎琦的眸光逐渐变冷,不管有什么原因,只要最后确定,真的是他做的,那他们之间也就到头了!
程君佑看出黎琦的心神不宁,他又何尝不是?
他握了握空空的拳头,倘若她不是个傻子……倘若她不是个女人……他早挥拳上去教训了她!
顾不上跟一个傻子计较,他急切的想跟黎琦解释清楚。
“小琦,以你对我的了解,你相信是我做的吗?”
相信吗?难道还不相信吗?
那哀怨的眼神,刺痛他的心!
黎琦只需微微抬头,便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双清澈晴朗的凤眸,此刻染满了痛心和哀愁。
他额上的沟壑从来没有这么深过,眼神也从来没有这么深谙,仿佛只有一头深深扎进去,才能真切了解他内心的苦闷。
黎琦一时无法收敛自己的情绪,就这么幽怨又痛心的望着,同时,很想很想伸出手去,替他将额头不该出现的皱纹轻轻抹去。
指尖稍微动了动,又以强大的自制力给控制住。
她不能这样。
她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事情还没有查清,她怎么能轻易地原谅!
不,不能说“原谅”。
不是他做的,他就自己想办法摘清。
但如果真是他,她已经没有“原谅”的必要。
程老爷子一手念着胡须,一边皱着眉头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老李头已经在傻姑最后的话中,老脸通红,头痛的捂着额头,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若是不熟悉的人,以傻姑的记性,不可能记起来;那可是他家少爷,她怎么会认错?他女儿是个傻子,就是有人授意,也不可能将那种事描绘的那么清楚。
看来,事情是真的,真的啊!
他该怎么办?
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是程府对他们父女的恩情。
若是别人,他可以不管不顾的报仇,可是程府对他们父女又再造之恩,
难道为了傻姑,他还要真的责烦老爷?就这么吃个哑巴闷亏,又不甘心。
傻姑期期艾艾的讲完了,发现四周安静的没了声音,她不会揣摩个人的心理,但是,也会一点察言观色。
比方说,她家少爷——她小心的看看程君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