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姜戎,三百年前自荐拜领气运功德殿殿主之位,按师尊钧令,此殿有监管天地百族气运增减,众生生灵之功德之责。”
“此项权责,原本由天道掌管,弟子思之忧之,认为我等无论如何也难以在此事上与天道相媲美,或者,无论如何努力,其实也逃不脱天道监管的范围,如此,反而有浪费人力物力之举。”
“但,师尊既然有此钧令,必然有其深层原因,弟子惶恐,不能猜测,也不能懈怠此事,是故,弟子斗胆,决定更改气运殿的本质,更一改天道监察气运功德的方法。”
身形高大,满头白发,整个人威武若雄狮般的姜戎在议事大殿之中沉声汇报,他也是九殿之中,唯一一个对传承自天道规则进行翻天覆地大改革的家伙,结果好坏还不知道,不过这勇气着实无人可比。
而听着姜戎在议事大殿上侃侃而谈,张扬神色平静,很有耐心,这方天地就是他的基本盘,所以有些东西是绕不过去的,也不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可以解决。
就像是这气运功德殿,看似和修行无关,也和其他各殿的事务相比有些不太重要,但实际上这很重要。
因为这牵涉到了一方天地之中最核心的东西,那就是,把这方天地当做一场游戏呢,还是把这方天地当做狩猎场,或者是最牢固的地基?
凡人的生老病死是不是如草芥般不值一提?
凡人的村落,城镇,乃至王国的兴衰是不是取决于游戏者的一念之间?
飞禽走兽虫子草木是不是真的就属于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若只是想当做一场游戏,那自然可以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玩砸了直接重开新档。
若是想把这里当做狩猎场,那么自然可以欣赏无数生灵的无数种死法。
但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必须注意这天地之中的每一种生灵的一切动态,不仅仅是要关注凡人的。
天生万物,地养万物,这万物生灵自一出现其实就与这一方天地有了无形的,微弱的联系。
为什么说天道无情却有大爱,因为这天道乃天地所化,这天地万物生灵与天道之间的联系那就不是一般的深。
所以,掌管气运功德的责任可就真的太大了。
如果碌碌无为,什么也不去管,任由天地万物自相残杀,最终物竞天择,这的确也是一种行得通的方法,可是太极端。
因为这等于是把气运功德的权柄下放至天地万物万族,那么我杀了你,我就能占了你的气运功德,我灭了你的一族,我就能占到更多的气运功德。
很抱歉,说是无为,其实这就是最残酷的养蛊。
难道就不怕最后情形失控,养出来的最终最强之蛊掀了这天地的桌子?
可不要以为万物生灵就没有办法摧毁生养自己天地的能力!
所以碌碌无为不可取。
但同样的,偏爱某一种,某一族的生灵也不行,比如说偏爱人族,把天地的大气运大功德都给了人族,凡人因此兴盛,王朝更迭,生产力倍棒,最后出现了工业革命那就不好玩了。
若是因此滋生了机械丧尸,或者一些不可说的原因,那么被迫降维到第五序列才是一场莫大的笑话。
所以,气运得轮转,功德要更新。
此一时,彼一时也。
这句话用通俗意义来理解的话,不要以为功德金身是万能的,这玩意是会随着天地气运而不断更新的。
今日气运在人族,你可以从人族这里拿功德,但明日气运在妖族,那么人族的功德就会自动逐渐归零。
这个概念,才应该是气运功德殿的核心思想。
张扬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已经结束了长篇大论的姜戎,心说这家伙能力是有的,可是看问题的层次略低了些。
由他掌管的气运功德殿,明显是偏向于人族的,这对于一个人来讲,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是,屁股坐的位置决定脑袋的方向啊。
“姜戎,你去道韵殿做个副殿主吧,气运功德之事是我没有提前讲清楚,所以此事不怪你,接下来我会亲自任气运功德殿殿主,继续吧。”
张扬的话很轻,却是让整个议事大殿的气氛变得很寒冷莫测,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给惊住了,因为姜戎在过去三百年是真的很努力,可以说是九殿之中最努力的一个了,那是真的从宏观到微观,一通的变法改革啊,如今竟是被发落了。
但张扬这个笑梗师尊的莫测之威却让他们不敢有半句怨言。
这是一个很让他们心惊肉跳的事情,明明在理论上,这位笑梗师尊的战斗力应该很弱,可只要他们有半点拂逆造反的想法,立刻就会有毛骨悚然,大难临头的感觉,包括实力最强的曲殇都是如此。
她和桃夭之所以卖力的撮合天道小娘,其实未尝不是想借此来探探张扬的深浅。
“是,弟子遵命。”
姜戎面色坚毅,并未有任何不满的退下,也不敢。
“弟子李郭槐拜见师尊。”
很快,轮到李郭槐站出来,同样神情谨慎,心头打鼓。
“讲。”
“是,师尊,弟子三百年前自荐拜领天枢殿,遵师尊钧令,此天枢殿负责三十五重天地结界的防御,巡逻守卫,优化之事。”
“弟子自就职以来,三百年间未敢懈怠,亲自率领三千名天枢长老,三万名天枢弟子,更是从其他各殿请求人手支援,意图优化提升天地结界,但,弟子愚笨,徒徒耗费三百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