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安宁财团吧!”唐天看到陆安用近乎恳求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软,“彭璇那边你放心吧,只要你的问题交代清楚了,她那边就不会受到太大牵连。”
实际上唐天也有些拿不准,毕竟彭璇的装修公司受到丽阳集团的长期输血,从两家公司的角度来讲,这是合乎法律的正常商业合作,可问题在于,丽阳集团的资金不见得完全干净,这笔赃款最终流入彭璇的个人账户,事后法院会如何判决,唐天也不知道。
“好!我相信你一次!”陆安终于妥协了,一方面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方面是自己终将一死的生命,作为一名父亲,陆安作出了伟大的决定。
“安宁财团的股份并不是白给的,我们这些人从安宁财团获得了启动资金和渠道保护,看似混得风生水起富甲一方,可实际上我们手里所能够动用的资金并不多,包括我的丽阳房地产在内,两家集团总收益得百分之七十,都作为反哺融入了安宁财团的海外离岸公司,至于他们如何将这笔钱洗白,亦或者是这笔钱最终流向了哪里,那就不是我这种外围角色能够知道的了!”
陆安说出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才真正意义上彻底瓦解。
“你认识康阳和吴友倩么?”唐天尝试性地开口问道。
“认识!他们死得很冤!”陆安面露苦涩,从怀里掏出雪茄烟盒,慢条斯理地将其点燃,“我本以为反哺数额最高,在安港市影响最大的我,并不会被当做清除目标,却是没想到他们还真狠啊!”
唐天的瞳孔猛然收缩,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陆安知道的,远要自己想象的更多!
“你知道么,安宁财团的匿名持股人名单上,原本应该是十三个人,最早的那六个人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至于你们口中的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前三名死者,都是自以为是,想要脱离安宁财团的控制,才被逐一清除。剩下的四个人里,我本以为除了白手套康阳之外,我应该是最安全的才对,可现在康阳都死了,吴友倩也死了,最后的那位怕是也要被逼回国了啊!”
陆安的语速不快不慢,时不时地还停下来猛抽几口雪茄,好像在品味着最后的奢华。
唐天没有开口催促,心里思索着陆安的这番供词,根据午夜凶铃连环杀人案的卷宗来看,从第三名死者出现到吴友倩接到催命电话,其间隔足有半年之久。
这很符合陆安所说,那三个人是因为心生反念,这才被安宁财团动手清除的。可吴友倩的死,又该如何解释呢?还有陆安口中的白手套康阳,如果这个人真的只是个白手套,他又有什么资格背叛安宁财团呢?
“你一定在想,第三个死者和吴友倩之间为何间隔半年之久,也在想安宁财团为什么忽然决定继续拿我们开刀对么?”陆安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无趣的茶后闲话。
唐天根本没有急着追问,只是静静地看向陆安。
都已经说出来这么多了,陆安没理由说一半藏一半,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和警方合作,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降低对彭璇的影响。
除非,陆安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对彭璇的关心全都是在演戏。
正如唐天所想的那样,陆安只是略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事实证明,你们对连环杀人案的调查,触动了安宁财团的某根神经,他们继续动手杀人,已经不再单纯为了清理门户,而是为了杀人灭口!吴友倩知道的并不比我少!她的真实身份是安宁财团用来拉拢某些贵宾的交际花,接触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她的死排在了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