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他所想,几乎不用动脑子,云惊华便已明白他们这对感情深厚的父女别具格调的对话中深藏的含义。
这个沐锦绣,怕是担心她那慈祥的爹会顾念父女亲情,心会偏向她,从而忘记和她商谈那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所以才特地跑过来提醒。
嘴角勾了勾,云惊华已经想不到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对奇特的父女了。
无耻?奇葩?极品中的极品?这些词,和他们比起来似乎都太微不足道。
沐锦绣也是个机灵的人,虽然大多时候她的表现看起来像个天生心窍少了一窍的人,但在今日这个至关重要的日子,她深知无论如何,先把云惊华骗回沐家才是关键,为了这个终极目标,她可以先暂时放下和云惊华的仇恨。
“姐姐。”她十分友善地唤了一声,眼神真挚而诚恳,“以前都是我不好,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原谅我。”
云惊华神色淡淡的,没有应声,沐锦绣见她没有反应,又道:“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相信我,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放下我们之间的隔阂,好好听爹的话,他是真心为你着想。”
云惊华看看她,然后再看看沐严之,淡淡地问:“是真的吗?”
“嗯。”沐锦绣点点头,“爹是真的很担心你,所以一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赶来太子府看你来了。”
“哦?这样?”云惊华装模作样地挑挑眉,随即轻飘飘地丢出一句:“他过来看我,不是为了说服我放弃太子殿下,从而你才有机会实现你太子妃的梦想?”
沐锦绣面色僵了僵,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接话。
“呵!”明媚的眸子在她脸上扫了扫,云惊华笑意浅浅,“怎么不说话了?你该继续演下去的,说不定到时,我真的会相信你说的,信你们这对父女伪装的肺腑之言,你在这个时候放弃,真的是功亏一篑啊。”
沐锦绣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根本无力与云惊华对抗,静默良久的沐严之却在这时一声冷喝:“够了!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胆敢冒充本官的女儿,还敢藐视本官,你当真以为本官不能拿你怎么样?”
“不,我当然知道你能。”云惊华踱步来到沐严之附近,笑容依然柔和。“你可是天盛朝的尚书,手握重权,你不仅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还可以在飞黄腾达后,抛弃在你落魄时对你不离不弃的糟糠之妻,在她身怀有孕时,将她贬为侧室另娶官家千金,我不过是个你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你女儿的人,你当然想拿我怎样便拿我怎样,根本不会有丝毫顾虑。”
想到什么,云惊华突然皱了皱眉,“不对,我刚才说错了,你根本就从未把沐挽卿当做你的女儿,即便你确定我便是沐挽卿,你还是想拿我怎样便拿我怎样,我说得对吗?呵!我真替沐挽卿感到庆幸,因为她再也不用面对你们这些恶心的嘴脸,不用再被你们虚伪的亲情伤害。”
沐锦绣的双眸几乎瞪成了圆形,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你说什么?你不是沐挽卿?那你是谁?”
“我是谁?”对这对奇葩父女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一抬眸,目光精准地锁住前面不远处的荷花池,云惊华突然挥手抓住沐锦绣的衣襟,运气提着她便径直飞往荷花池边,一甩手将她扔了进去。
天旋地转间,沐锦绣的“啊”还未尖叫出来,便是“嘭”一声巨响,水溅三丈高,直摔得沐锦绣头晕脑胀,双手不停地扑腾,以防自己沉下去。
“救……救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沐严之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后,他快步冲到池边,神色惊惶。“锦绣,锦绣,你没事吧?爹在这里的,爹马上让人来救你。”
一回头,沐严之高声大唤:“来人啊¥卫何在?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
可惜的是,过了一会儿,兰馨苑就像是无人侍奉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些隐在暗处将兰馨苑的风吹草动看得真切的暗卫,见沐锦绣落水后也是纹丝未动。
沐严之有些气恼,一边担忧地安抚沐锦绣,让她不要担心,救她的人马上就来了,一边在附近寻找可以救人的东西,却忘了,这荷花池的水,其实并没那么深,如果沐锦绣站直,水位不过到她的腋下而已。
云惊华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对可笑的父女,幽声提醒:“沐大秀,你不用再那么用力地挣扎了,这池子里的水,淹不死你的。”
沐严之转过头来,双眸愤然地怒瞪着她,“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到现在居然还在说风凉话,我跟你拼了!就算死,我们父女二人也要拉你垫背!”
说着站起身,沐严之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一副要跟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嘴角一抹嘲讽的弧度划过,在沐严之逼近她时,腿一伸,她毫不客气地将他一脚踹进了水里。
嘭——
水花四溅,她冷凉的声音在空中荡开,给四周的温度平添几分寒意。
“沐严之,沐锦绣,我今日便在此郑重地告诉你们,从前的沐挽卿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白木兰,与你们沐府没有任何瓜葛!”
“还有,我请二位牢牢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亲情,说我是你们的女儿或者姐姐之类的,你们不配!”
“反了你!”终于发现池水不深的沐严之站稳后一声怒喝,“我是你亲爹,即便你不愿意承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