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动,也不出声。
某个极度不肯面对现实的孩子这会儿显然是要将“鸵鸟策略”进行到底。
如果可能,她的确是想藏一辈子不出来的!
不过,想也知道,九九定然是不会让她成功如愿的。so——气氛在像这样尴尬地僵持了一小会儿之后,九九那厢率先沉不住气,佯装生气地冲床上冷哼道:“福晋不愿出来,可是希望我掀你的被子,嗯?”
呃——
他这话一出口,陶沝便立刻明白了九九今次并没有那个耐心跟她瞎耗。倘若她再继续这样躲下去,对方很有可能真的会上来掀她的被子。于是乎,陶沝在权衡利弊之下,最终还是红着一张脸,主动掀开了半截被子,冲坐在床边的九九堆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九……爷,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按理说,身为皇家阿哥,昨儿个纳妾娶亲,今日是可以不用早朝的,但需要带着新妇进宫去面见双亲和诸位兄弟。陶沝原本以为此举必定会耗时良久——至少也要半天的光景,却没想到,如今还不到巳时,九九便已经回府来了。这不得不让她感到意外!
“你不希望我早点回来?”见她此刻流露出那一脸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九九当即没好气地翻给她一记白眼。
“当然不是……”陶沝一面说,一面赶紧坐起身子,低头作怯怯状。
九九斜了她一眼,语气有意无意地软了几分:“爷刚从宫里回来就听说你病了,可是昨儿个夜里……”
“不不不,董鄂并不是因为九爷您纳妾的事才……”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陶沝便已迫不及待地来回摇晃双手想为自己辩解,但话刚说到一半,却不经意地触到九九此刻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陶沝当场一愣,随即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说的那番话压根儿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双颊也立刻没来由地跟着一热,继而又重新低下头去。
见状,九九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连带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玩味:“……原来如此!”
“……”陶沝被他这句调侃说得整个人立时僵住,连带耳垂都变成了红色,神情甚是窘迫。她很想说自己其实不是因为这点而病的,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加以解释。
而另一边,鉴于她此刻一直都没有出声辩驳,九九那厢自然先入为主地认定了这个想法。而连带的,他的心情也为之一片大好。
陶沝从他那明显勾起的半边嘴角便可以得出这一结论。
据说,当一个人的心情好到极点时,其做出的事情通常也会大大出乎旁人所料,就像现在——
陶沝瞪着眼睛,近乎惊愕地看着坐在床边正端着药碗的九九用勺子舀起一勺药,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再朝她嘴边递来:“喏——张嘴!”
额滴无量寿佛!
乍见到某人这一举动,陶沝当场抖得那叫一个风中凌乱。是她见鬼了么?还是九九鬼上身了?若不然,这种言情剧里的狗血喂药桥段怎么会发生在她和九九之间?虽然九九已经不是第一次喂她吃药了,但之前他喂她吃药的方式却仅限于吹胡子瞪眼地逼她自个儿把药碗里的汤药全部喝完,又怎么可能会像现今这样端碗拿勺地亲力亲为?!
貌似,这一点都不正常吧!
九九他,该不会又是哪根神经开始不正常了吧?
“怎么了?”眼见陶沝这会儿一直盯着自己递过去的药勺发怔,九九挑了挑眉,佯装无辜地明知故问道。
陶沝被他问得瞬间回了神,脸上又是一红:“爷这是……”
九九继续挑眉,含笑调侃:“刚才丫鬟喂你喝药,你不是死活不肯喝吗?既如此,那么爷来喂你——想来,福晋应该会给九爷我这个面子的吧?”
不得不说,这话不仅是从字句还是语气方面都透出十足的暧昧意味,陶沝吓得差点没当场从床上翻将下去——
哇咧!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言情剧男主角专用的煽情语调来跟她说话?她她她——的小心脏会承受不了滴……
困难地吞了吞口水,陶沝哪敢就这样凑上去喝九九手里递过来的那勺汤药,可又不好明着拒绝,遂只能面部僵硬地冲他干笑数声,试图打消后者的这一想法:“不用不用,董鄂,董鄂自己喝就好……哪,哪敢劳烦九爷您动手啊……呵呵……”
她说着,伸手就想去接碗勺,谁料九九这边却快一步将手收回,斜斜挑眉:“看来福晋是不满意我的伺候?”
“不,不是这个原因……”听出对方故意夹杂在话里的哀怨之意,陶沝直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正一颗一颗往下掉。
果然俗语总结的好,“敬酒不吃吃罚酒,身在福中不知福”,刚才绿绮那般低声下气地哄她喝药,她都不肯喝,现在总算是遭报应了……
“董鄂,董鄂只是怕把病气传给九爷,所以才……”
“哼——”听闻她嘴里给出的这番解释,他当即低低一笑,继而将语气一转,用鼻子出声道:“究竟是怕把病气传给我,还是你怕我?”
陶沝被问得一滞,而后赶紧打哈哈:“爷说笑了,董鄂自然是怕把病气传给爷,如此而已……”
“是吗?”九九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这番说辞,依旧自顾自地往下问:“爷看起来很恐怖么?”
“怎,怎么会?”闻言,陶沝立刻把头摆得像是拨浪鼓,“爷的长相如果也算恐怖的话,那么这世上就再没有漂亮的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