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陶沝的一颗心便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该不会是已经发现什么了吧?
正觉忐忑呢,某人那熟悉的清朗的声线便自房内幽幽地响起:“还不出来?!”
陶沝当即大吃一惊,心跳又瞬间飙升至每秒360,但身子却始终不敢动半分。这应该不会是在叫她吧?
对!一定不是,他绝对是在诈她!
陶沝决定赌一把。大不了待会儿再被某人在柜子里逮个正着呗!反正就算被抓到了,他估计也不敢对她怎样!
而躲在床下的小十六这会儿显然也与陶沝保持了相同的想法。于是乎,两人依旧自欺欺人地继续躲在原地装作没有听到。
“太子爷,您这是做什么?”眼见方才躲进自己房里的两个人在听到某人的这句话后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那位白子涵同学也适时地跳出来解围。“……是在找人么?”
“闭嘴!”某人很是暂钉截铁地打断了前者的问话,随即再次出声发话道:“我数三下!给我赶紧出来,否则——”
说到这里,他突然住了口,没再继续否则之后的话题,而是一边朗声数着“一、二、三……”,一边踱着方步在屋内来回地走。
蓦地,他无意中瞟到了那页被白子涵随手放在桌上的写着唱词的纸,似是觉得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脚步本能地一滞,随即便立刻走上前去,将那页纸拿在手里细细翻看。结果可想而知,不仅某人脸色当场剧变不说,连带他捏纸的那只手也捏得越来越紧……
而站在一旁的白子涵还以为他此刻作出这样的举动是想毁掉手里的那页唱词,当下不由地心生怜惜,赶忙上前去抢救:“太子爷请手下留情!”
不料,他只光顾着那页唱词的命运,却忘了自个儿脚下还有阻碍——一个不小心,便被摆在跟前的那张石凳给结结实实地绊了一跤,整个人立刻惯性地向前倒去,跟着便重重地压在了某位华丽丽的皇太子的身上。
陶沝正透过缝隙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外面的景况,这会儿见到两人竟以这种暧昧的方式一齐倒在地上,不禁当场囧住了。而倒在地上的那两人也均是一懵,就这样保持一上一下的姿势半晌没有动作。正在这时,房门又再次被人从外面踢开了,紧跟着,一个听起来很是熟悉的声音也随之突兀响起:
“爷凭什么不能进去?”
此语一出,陶沝顿时一怔,心中再次擂起响鼓阵阵。这个声音的主人即使别人不认得,她也绝对不可能听不出,居然是九九?!
“九弟,你别这样,弟妹她不见得就在——”
“就是,九哥,你刚才很有可能是看走——”
紧随其后响起的,亦是两个听来无比熟悉的嗓音,应该就是现今八爷党三人组的其余两人——八阿哥和十阿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两人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给彻底惊住了——
只见屋内正对着门的地上倒着两个人,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人跌倒的方式,正是暧昧到极点的一上一下,一男一男……当然当然,这也不是最最关键的部分,最关键的应该是这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而另一个则是身份最最底下的戏伶,而且前者还是被后者压在下面……这不得不让所见之人集体磕掉下巴,顺带摔碎一地眼珠。
众目睽睽之下,那位倒在地上、并且被人压在身下的太子殿下显然已经到达了眸子爆发边缘,琥珀色的丹眸也逐渐加深:“滚出去!”
短短三个字,却是字字铿锵有力,足以让外人听出这话语中所包含的怒不可遏。
听到这话,正围在门边的那些人——包括八爷党三人在内,当即不由自主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便立刻忙不迭地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屋内又重新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陶沝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完了!今日闹出这样一场戏码,某个家伙这辈子的名誉可算是尽数扫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她?呜呜,佛祖明鉴,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陶沝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又适时地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听起来稍显陌生的公鸭嗓子紧跟着响起:“太子爷,皇上那边又点了《桃花扇》,点名要让白芙蓉再去唱一曲……”
“知道了!”外边那人还未说完,躺在地上的某人已经淡淡地应了声。随后又转过头去,冲此刻仍旧压在自己身上的某位白姓仁兄冷冷发话,眉眼间明显添上了一分薄怒:“你还不起来?!”
“白,白芙蓉该死!”被他这样一吼,某位后知后觉的白姓仁兄这才稍显慌乱地从地上爬起身。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前者对他挥了挥手,“你先去吧!本太子还要在这儿待一会儿……”
“是。”白子涵甚是恭敬地回答。说完,他转身走到陶沝藏身的柜子前,很自然地以身挡住了柜门一直敞开着的那半边空隙,而后从中拿出了那件被陶沝拿来挡住自己的戏服,并结结实实地与陶沝对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随即轻轻地关上柜子门。
“白芙蓉先行告退!”
透过柜门的缝隙,陶沝清楚地看见,此时此刻,那位白子涵正在向某人行礼告别。而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