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温府运进来几个大箱子放进仓库中,看着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抬进仓库,温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炙热,出乎她意料的是,温祁冉一开口,温璟竟然如此爽利,便把那笔嫁妆拿了出来,转念一想,他们是亲生父女,温璟自然不会连她父亲都瞒着,而且到了这时候,不拿出来于她自己也没好处。
满满的几大箱,要不是温祁冉在一旁,她真想把一个个箱子都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有多少奇珍异宝,原来那笔嫁妆真的存放在外面,难怪她把温府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究竟是放在何处,才能隐瞒了这么多年而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铁门上加了几圈粗大的铁链子,由四个护院十二时辰轮流看守着,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温太太道:“如此必可保万无一失。”
“好生看守着,再有闪失......”温祁冉瞪着周全道。
“再有闪失,老奴自己找根绳子......啊呸呸,老爷您放心吧。”管家周全道。
温祁冉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来安排。
...
初六这日,王家相较于温家略带些愁绪的欢喜,更是一派喜庆的气氛,府中张灯结彩,宾客纷至沓来,王大学士与王斯年穿梭于人群中间。
“恭喜王大人,终于如愿以偿喝上孙媳妇茶。”一个穿绯色官服的官员对着王学林道。
“贺喜王大人,祝早日抱曾孙。”
王学林一一应答。一圈下来,脸色略显疲惫,毕竟岁数大了。
“父亲,您去休息下吧,这里我来。”王斯年看着王学林道。
“也好,老骨头果然不顶用了,我去歇会儿,二郎回来唤我一声。”王学林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王二郎一早便带着迎亲的队伍去了温家。
“十七爷。您不去前面儿瞧瞧热闹吗?”小翠看着抚了半天琴的王玦道。
仿佛没有听见小翠的声音,王玦依然只是闭着眼,双手快速拨弄着琴弦。
小翠听着耳边不同于以往如溪流般潺潺流动,一声盖过一声急促如战鼓般砸入心田的琴音,就连她这不通音律的人,也听的出来,今天的十七爷,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一阵风吹过。两片树叶掉落在琴上,琴音戛然而止。
“十七爷,弦断了......”小翠小声道。
睁开双眸。王玦看着手指上一道殷红的血痕。
半晌。
“推我出去。”王玦突然对着小翠道。
“是。”小翠欢喜道。
...
温府。
穿上凤衣。戴上凤冠,温太太将手中的绒花插到温璟的鬓角,微笑道:“真好看。”
看着铜镜中那个笑容明艳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化如此浓艳的妆,乌发如漆,黛眉红唇。肌肤如玉,眉眼间一股傲然,风|流自成。
吃完和合饭,温太太和几个小娘子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就连温祁冉眼角都微微有些湿润。
“该上轿了。”
温璟哭着向温祁冉和温太太辞别。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温太太边拭眼泪边道。
“上轿吧,别误了吉时。”温祁冉笑道。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舍。
温璟点点头,盖上红头巾,由伴娘搀扶着坐进了轿中,青柳跟在轿子后面,。
门外围观的百姓站在街道两边,绵延几条街,锣鼓唢呐齐鸣,王二郎面色微红,满脸笑意的上马,对着两旁围观的百姓摇了摇手,眼神微醉。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王家走去。
温璟坐在轿中,摸了摸藏在袖笼中的匕首。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温璟只觉背后黏湿难受,鬓角也被汗水打湿,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王二郎看着前面一堆人围在地上,似是在抢着什么。
“去看看。”
“是,少爷。”
管家去了又很快跑了回来。
“少爷,前面有辆运粮的马车袋子破了,很多人在那边争抢粮食。”
王二郎皱了皱眉:“去让他们让开,每人可以到王家领一袋大米。”
管家去说了以后,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让开,只有两个流浪汉还在匆忙捡着,紧紧搂着怀中的布袋,生怕别人抢走了似得。
“让开!别捡了!”王管家不耐烦道,说了几遍,这两人跟聋子似得。
那两名流浪汉依然跟疯了似的在地上捡着。
“来人,把他们俩个拉走。”
“打人啦!”
两个流浪汉被架着扔到了路边,娶亲的队伍继续向前走着。
王府。
早已有大群人等候在门口,翘首以盼中,终于盼来了花轿。
“新娘子下轿。”
伴娘将新娘子搀扶了出来,新娘子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跤,幸亏一旁的伴娘扶住。
锣鼓再次响了起来,鞭炮声此起彼伏。
王学林和王老夫人欢喜地看着王二郎牵着新娘子走了进来,新娘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害羞,脚步有些不平稳。
“新郎、新娘拜堂。”司仪大声道。
门外突然一阵喧闹。
“让开!”
所有人惊愕地看着这个像疯子一样冲进来的人,正是季长歌。
跟着进来的还有王玦,小翠不知所措的在后面推着轮椅。
“七娘,你不能嫁给王二郎!”
“七娘,你不能拜堂!”
两人同时道。
王二郎怔怔地看着突然跑进来的季长歌和王玦,而王学林则大怒:“把他们拉出来。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