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律法,拐卖儿童妇女一概是从重处罚的,以示惩戒
捏面的驼背人犯下的猥亵案则有些费事了,顾何两家人临走时千叮万嘱,一定要将此事保密。所以只有季长歌、温璟主审,丁武带了几个可靠的侍卫,站在堂下。
刚开始的时候,驼背人一言不发,不愿交代自己的故事,也不说糟蹋过多少幼童,这种心理有问题的人,就算上刑具,也不一定会把真相说出口。
等到大理寺、顺天府的人用尽了手段,温璟才淡然的说:“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得到解脱吗?”
驼背人像是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嚎啕大哭起来。
“我……命苦啊!”
他这一声大哭,心里一直隐藏着的往事,也纷纷冒了出来,接下来就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将悲惨身世叙述了一遍,原来他叫李哲,幼年曾被几个好男风的大叔轮流猥亵,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才会对幼童做出这种事情,与温璟的猜测一般无二。
“两位大人,您说,我这罪严重吗?”李哲跪在堂下,不停的抽噎。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多余,但不知为什么,温璟心里有些堵得慌,她默然不语,季长歌也没接话。
之后就是判决,温璟推说按律例来,便不再参与进去,走到门外,望着枯树上凋零的落叶,怔怔出神。
没过多久,季长歌把案子处理妥当,也走了出来,站在她旁边说:“七娘,你有时间吗?走走吧!”
温璟以为他想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应承了下来。
一路无话,气氛有些沉默,很久之后季长歌道:“七娘,你真是愈发厉害了。如果你坐上我的位置,肯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术业有专攻,我不是个适合当大官的人。”温璟道。
“大官?好吧!大理寺卿,也算挺大了……”季长歌大概觉得。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肯定会无话可说,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些枯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要过年了。”
过年,他提这个做什么?拐弯抹角的,温璟才懒得答话呢,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分明是无视了,季长歌连忙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啥,你也到成婚的年纪了吧?温大人在京城有不少同僚朋友,当中有没有替子侄来提亲的?”
原来是问这个,温璟心中觉得好笑,语气却很平静:“我整天忙着破案验尸。男人一听,吓得躲都躲不及,哪里还有人敢上门提亲?”
“哈哈哈……”见温璟自嘲起来,季长歌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七娘,你这话可不算诚实,怎么没人提亲。不是还有个王家二郎吗?”
季长歌说完之后,大概自己也嗅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了,连忙话锋一转。
“我觉得吧,是那些男人自惭形秽了!你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能力出众。那些所谓的青彦才俊,只会泛泛而谈,迷倒一些痴呆文妇倒是不难,在你面前还真没有多少底气。”
说这话的时候,季长歌双手背在身后。抬着头望着蓝天,一脸的倨傲。这个举动隐晦的透露出季长歌的心中所想,我跟那些“才子”不一样,我是大理寺卿,很有底气的!
此时,温璟终于察觉出了异样。
季长歌今天似乎有些反常,说话变得霸道,带着一丝攻击性,显然是有备而来,以他那说得好听是内秀,说得不好听闷骚的性格,真不知道这些话在心底酝酿了多久。
温璟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季长歌,只见他右手握成拳,捏得紧紧的,她不由心中暗笑,看来,小公爷是外强中干啊!
于是,温璟很不识趣的说。“季大人,你在想什么事情,这么紧张?”
这句话显然有些残忍了,你不仅无视了人家隐晦的表白,还拆穿了揭穿了人家伪装的面具。
“我在想一个棘手的案子。”季长歌哦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不着痕迹的将右手缩回了袖管里。
这句话提醒了温璟,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距离春闱不足两个月了。你我都知道,真正的凶手未曾落网,这个春闱,恐怕不会平静!”
“圣命难违,想要翻案重查,这一关就过不了。”季长歌也忧心忡忡道,“我看……”
温璟直接打断了他,语气有些不客气。“难道一定要等到凶手出现,带走一条生命的时候,再去查吗?这些考生只是想搏取功名,家中还有翘首盼他们归来的父母妻儿,如果提前抓到凶手,他们是不用死的!”
“就像李哲这个案子,如果早一日抓获他,也会少一个孩子被糟蹋!”
见季长歌不答话,温璟狠狠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七娘,你先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季长歌脚下的速度比她快多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我的意思是先禀告圣上,请求加派人手,严密监视贡院。有上次血案的教训,圣上一定会答应的。”
温璟停了下来,望着他,又好气又好笑:“既然你早就想好了,刚刚怎么不说完?”
季长歌无语,分明是你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还怪我咯?
“算了,不说这个。”季长歌摆了摆手,表情还是有掩饰不住的落寞,显得有些委屈。
温璟心里有些歉意,试探道:“那,继续走走?”
季长歌似乎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了下来。
“行啊,作为补偿,你可得随我到街上逛一逛。”
温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