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神色分外严肃,“齐妃虽然心思歹毒,但城府不深。”
齐妃哪里是城府不深?分明就是什么都摆在脸上了,根本没城府的好伐?
“但是——”宁嫔话锋一转,“那春氏,我瞧着倒是愈发不可小觑了!”
姚佳欣心中一紧,面上装得云淡风轻:“春氏只是个不得宠的答应而已。”
宁嫔森然道:“自春氏离开咸福宫,懋嫔屡次想给她点教训,都未能得逞。可见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怯弱的春答应。”
宁嫔这点说得倒是不错,只是那春氏再有城府算计,也没那个本事把手伸到她的碧桐书院。
忽的,姚佳欣心中一闪,春氏暗暗与齐妃接近,难不成……
姚佳欣眼中有些阴沉。她还以为是皇后想算计齐妃了,如今看来——是春氏自己蠢蠢欲动啊!
先前的凤仙花一事,春氏便跳出来为皇后摇旗呐喊,意图坐实她的罪名。姚佳欣事后没有报复,一则是因为春氏不过就是皇后一枚棋子,二则也多少有些瞧不上春氏这小小答应。
老娘懒得修理你,你倒是跳窜起来了!
姚佳欣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既然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多谢宁嫔相告,一个春氏,我还是有法子料理的。”姚佳欣幽幽道。
宁嫔忙道:“那春氏不过就是个答应,就算再有算计,没人帮她,也是成不了事!姐姐该防备的是齐妃!”
姚佳欣心底一沉,齐妃……她与怀恪公主也算是有过君子协定,只要齐妃不加害她与她的孩子,她便会永远对齐妃礼敬有加。若是齐妃无脑冲动,做出触犯她底线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福海之畔,杨柳依依。
春答应笑容款款走上前,“齐妃娘娘金安。”
齐妃斜眼睨了春氏一眼,“怎么又是你?”
春答应笑容洋溢,“最近这些日子,宁嫔可往碧桐书院跑得勤快得很。娘娘您倒是心宽,竟一点都不防备着?”
齐妃冷哼,一脸不屑:“宁嫔一个无子无宠的老女人,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春答应眼神幽冷:“宁嫔成不了气候,那姚嫔呢?”
齐妃脸色一变,“姚嫔对本宫一直礼敬有加。”——她答应过怀恪,不会加害皇嗣。
春答应心中暗恨,她撺掇了多次,没想到齐妃看着凶悍,实则竟如此胆怯!春答应幽幽道:“待到她诞下阿哥,莫说是封妃,贵妃都指日可待。难道介时,姚嫔还会对您毕恭毕敬吗?”
齐妃心里顿时堵得慌,但不得不承认,姚佳氏如此得宠,若真诞下皇子,说不准位份真的要凌驾她之上了!
“你三番五次唆使本宫对付姚嫔,到底是何居心?”齐妃冷眼看着春氏,不由又泛起了怀疑。
春答应露出了无比可怜的神色:“婢妾只是个卑微无宠的答应罢了,不瞒娘娘说,婢妾的确怨恨姚嫔。那姚嫔看似性子温软,可对待婢妾这等微末之人,却极尽冷眼。婢妾曾言语上得罪过姚嫔,若非依附皇后,只怕早活不到今日了。”
齐妃挑眉:“所以你才想让本宫帮你杀了姚嫔?!”
春答应急忙道:“婢妾岂敢?婢妾哪里有这个胆子,婢妾顶多只是想让她失去依仗,以后不敢害婢妾性命罢了。”
齐妃心想,姚嫔的依仗无非就是皇上的宠爱和腹中的皇嗣——这个春氏,一介小小答应居然意图谋害皇嗣!胆子倒是不小!
齐妃淡淡道:“你想动手,便尽管去,本宫只当做什么都不晓得!”
春答应心中暗恼,若她有本事把手伸到姚嫔身边,哪里要需要接近齐妃?春答应露出苦笑,“婢妾只是个答应,哪里有这个本事?”
“不过——”春答应声音低沉了下去,“婢妾倒是有个一个法子,不知齐妃娘娘是否愿意一听?”
齐妃冷冷道:“本宫没兴趣!”
春答应忙笑着道:“听听又有何妨?难道齐妃娘娘连听都不敢吗?”
春氏的激将法不算高明,但对齐妃这种冲动易怒之人却十分管用!齐妃登时被挑起了火气,“好啊,本宫倒是要听听你有什么诡计!”
春答应眼中划过志得意满的笑意,忙凑近齐妃身旁,附耳低语。
齐妃起初一脸不以为意,但听着听着,脸色就凝肃了起来。
说出了自己的算计,春答应低声道:“姚嫔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其实这个法子顶多让她早产,产下一个虚弱的孩子罢了。”
然而这话却叫齐妃心中一动,若姚嫔只生下一个孱弱的孩子,那又如何能与她的弘时相争?
齐妃按捺不住,怦然心动。
春答应见状,低语鼓动:“娘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等到姚嫔瓜熟蒂落,可什么都晚了!”
跟在春答应身后的贴身宫女秋莹吓得小脸煞白,小主真是疯了!竟连无辜的孩子都要加害!秋莹吓得牙齿都打颤了,若是一旦查出来,漫说小主性命不保,她这个贴身宫女,只怕也要没命。
怎么办?要不干脆偷偷禀报皇后娘娘?
不,不行,就算皇后娘娘能阻止小主,小主也会知道她背叛了。以小主如今可怖的心性,定会要了她的性命!
怎么办?怎么办?!
秋莹一时间心乱如麻。
回去的路上,春答应淡淡吩咐道:“莹儿,你去一趟缎库,把我这个月的份例绸缎取来。”
秋莹慌慌张张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看着秋莹慌张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