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流淌的溪水、一望无际的碧蓝晴空,白月溪坐在溪边岩石上静静的环视着四周,身边没有肖歌、没有师父,只有她一人,远处几座茅屋炊烟袅袅。
这里不是神族地界,村庄里,几个总角孩童正玩耍着,见有陌生人,惊慌中小跑着回了家,不一会,家中大人从窗户探出头来。
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白月溪将一头银发幻化成了黑色,又隐了额头上的印记,正想寻人打听一下此处为何地界,却是刚一开口,窗户边探出的脑袋就嗖的伸了回去,打下草帘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探寻了几家都是如此情形,白月溪有些郁闷,当年随父征战,无论是神族还是人族,风土民情可都不是这般的冷漠。
思及此,再瞧这村落竟是有些莫名的眼熟,她的眼睛蓦然瞪大,这里不是当年惨遭血祭的村子吗?
只是,为何这些村民会有如此防备之心,又在恐慌什么呢?
此时的她盘腿坐在村口的水井台上沉思,一声打骂扰了她的清明。
“丧门星,你和你娘都是丧门星,你再不离开,我们整个村子都要被你害死的。”一个妇人拖拉着一个小女孩,从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一路拖拽到了村口,用力一扔转身就走,口中依旧谩骂声不断,小女孩嘤嘤哭的很是伤心。
“那是你什么人?”白月溪蹲下身,拿起手帕来给她擦眼泪,小女孩抽泣着放下手,虽然一张小脸脏兮兮的,但外的清亮。
“我婶娘。”小女孩很乖巧的回答道。
白月溪将她扶起,拍拍她身上的泥土,将她领到树下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她为什么要说你是丧门星呢?”白月溪很好奇,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对待如此乖巧的小孩子呢。
“我娘亲带着我改嫁过来,上个月,她死了,在她之后,又有几人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其中包括我继父家的大伯,所以他们就说是村子里进了邪物,今日,我婶娘就哭嚎着说我就是那个邪物,丧门星,所以,就将我撵了出来。”说到伤心处,小女孩又嘤嘤哭了起来,白月溪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她,就听山中突然传来一阵哀嚎。
白月溪条件反射要去一探究竟,还没走出几步,一只小手扯住了她的衣摆,低头,小女孩正一脸的恳求之色,大眼睛一眨一眨,白月溪还是心软了,索性带着她一同去了山上。
他们赶到的时候,半山腰的树躺倒了一大片,有的地方还冒着浓烟,地上大片的血迹,显然方才这里有打斗过,腥臭之气弥漫,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之感让她有一瞬的停滞。
她下意识的去寻找记忆里的那块青石,果然,青石后的两个小小身影印证了她的猜想,彼时,她站在远处看着青石后的两个人儿,思绪翻飞。
那时的她正随父征战于这附近,因贪玩跑到了这座山上,谁知恰好看到一少年正与蛇灵兽缠打在一处,少年被蛇灵兽的毒液伤了眼睛,危难之际,她拿出神鞭将蛇灵兽打伤,救出了少年,蛇灵兽遁逃。
少年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两个核桃,意识迷离间不忘问一问救命恩人的名字,当时的她担心蛇灵兽会危害附近村落,于是匆匆的说了句:“洛儿。”便寻着它逃走的方向追去。
年少的苑洛正是英雄主义沸腾之时,白月溪看着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不禁扬了扬嘴角,低头,手边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那少年身边,翻了翻衣裳,从最里边撕了块干净的布给少年擦眼睛,怕他疼,还轻轻呼气,喏喏的声音连她听着心都酥了。
“不疼啊,洛儿给呼呼,不疼啊。”
少年抓着她的手,就这样昏了过去。。。
白月溪是想去帮一下忙的,脚还没迈出去,就见自山下上来几个人,在看到躺着的少年后,神情恐慌的围了上去,让白月溪惊讶的是,他们嘴上喊着的是——大殿下。
因为少年一直抓着小女孩的手不放,所以,几人无奈,连同着小女孩一同带走了。
白月溪矗立在远处愣愣的看了好久,当年她救下的那个少年竟然是凌烨,怎么能是他呢?那小女孩。。。。透亮的大眼睛瞬时与那羸弱的人儿重叠在了一起,她恍悟,原来,这才是前缘。
后面的事她想起来了,没有追到蛇灵兽,回到军营,被父君狠狠的斥责了一顿,之后,大约也就两年的功夫,就在这个村落,发生了血祭的残忍事件。
赤炎军驻扎在山下不远的山溪旁,想念父君那张坚毅的面孔,却又知道贸然去闯赤炎军营帐是多么傻的一件事,白月溪借着夜晚月黑风高,隐了身形入了大帐。
父君的感觉很灵敏,隐身对他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所以她在进入营地之后,就寻了一套士兵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赤炎将军帐外守卫正换防,白月溪趁机混入了换防队伍里,大帐门帘被风吹起,她站在外面恰好能看到赤炎将军的侧脸。
熟悉的面孔,年少的时候,她感觉只要有父君那就是拥有一切,所以,女孩子的胭脂水粉她不喜欢,缝綉女红她更是不爱,独独喜欢随着父君舞刀弄枪,因为她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没有细嫩的皮肤,沧桑的一张脸上饱含着杀伐果决,这就是她的父亲,她最敬佩的人,可是这样好的人最后却。。。。
面上的泪被风吹的有些凉飕飕,她抹掉眼泪,鬼使神差的便要去撩那大帐的帐帘,却是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只手握住,她惊讶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