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楚天舒答应了,又叮嘱了一句:“晚晴,你可不能借机调侃我啊,”
“不会的啦,小气鬼,”向晚晴笑了。
她这么一说,轮到楚天舒不好意思了。
向晚晴就问楚天舒:“那天我们在桃花林见过的温启雄,你还记得吧,”
楚天舒说:“记得,乐腾市的常务副市长,怎么了,”
向晚晴说:“他早先就是北京某某领导的秘书,现在这位领导高升了,想把再调回身边去,级别给他提到副司局级,你猜怎么着,他打死也不从了,”
楚天舒嘲讽道:“沒搞错吧,给官都不要,我看温启雄巴结胡厅长的样子,不像是那种高风亮节的干部啊,”
向晚晴笑道:“呵呵,人家可是明白人啊,省委组织部的叶处长找他谈这事的时候,你说的是冠冕堂皇,愿意在基层为人民服务,可是,你猜他私底下怎么说,”
楚天舒兴趣很高:“怎么说,”
向晚晴说:“人家说呀,在北京做个副司长,名义上算挤进了高级干部的行列,实际上与普通干部并沒有多大的区别,住中套公寓,骑自行车上下班,在食堂排队吃饭,办公室也是两人一间,说到底只是一个职务高些的办事员,來个朋友想请吃顿饭,还得自掏腰包,工作待遇和生活环境甚至都不如乐腾市一个乡镇的科级干部,”
楚天舒故意惊叹道:“不会吧,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一点儿也不夸张,”向晚晴说:“温启雄下派到乐腾市当了常务副市长,级别只是个正处,可是,市里为他配备了专车,专职秘书,住乐腾宾馆的一个大套房,办公室比老领导的还要宽大,而且超豪华配置,请客吃饭那更是小事一桩,”
对此,楚天舒倒是不得不承认。
虽然中央对各级干部配备专车,办公用房等等待遇有严格的规定,但是,中国官场的最大特色便是不管规矩定得多细多严,却仅仅限于写在文件里,越到下面,对有实权的干部约束力越小。
到了市县这一级,超规格配备专车,超面积配备办公用房的现象比比皆是,请客送礼等等更是司空见惯,至多在声讨已经落网的贪官污吏时会作为附加过错一笔带过,很少有当真严格执行的时候。
向晚晴接着说:“乐腾市的常务副市长与京城里的副司长看似级别低了半级,可实际权力又岂止是天壤之别,不说别的,他走到乐腾的地盘上,县区的官员要热情迎送,什么时候热茶都有人送到手上,言必重要指示,座必主席主位,至于就餐送礼歌舞娱乐等等一应消费不仅全额公费报销,且有专人负责办理,至于平常下去视察或逢年过节,收的那些土特产之类,就不用去多说了,”
楚天舒笑道:“哈哈,晚晴,你说的也真不假,已经坐习惯了奥迪车,你让他再回去骑自行车,或挤公交、地铁上下班,恐怕这屁股也一时适应不了,”
向晚晴说:“当然了,温启雄不肯回京城,还真不是他乐意在基层为人民服务,而是看上了乐腾市市长的位子,要不然的话,他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温启雄的故事讲到这里,不用向晚晴再多发挥,楚天舒自是深有感触。
不说别人,只说王少磊,从伊海涛的身边一放出來,就担任了江北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有专车,有秘书,在青原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一方诸侯了,手中握着不小的签字、决策、人事等等诸多方面的实权,拎包跟班的点头哈腰也换成了挺胸抬头。
最让楚天舒羡慕的是,想在开发区做一两件实事,例如开办务工人员子弟学校,王少磊说干就能干得成。
缘于此,楚天舒不仅明白了一个级别的官员,主政一方是凤凰,窝在机关里就只能是只鸡了,也因此,他从内心里不仅希望伊海涛早点当上市长,好让自己早些离开秘书岗位,更希望选好一个落脚点,能实实在在地做点实事。
想到这里,楚天舒忍不住问道:“哎,记者同志,官场上这种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晚晴得意地挤了挤鼻子,说:“嘿嘿,无可奉告,”
想法归想法,愿望归愿望,但最后还得面对现实。
楚天舒当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得先踏踏实实地辅佐伊海涛,如果他明年换届不能如愿当选市长,那所有的想法和愿望都只是一个美丽的泡影,瞬间就会破灭。
沿江商贸圈追加的主題公园和五星级宾馆的项目批复了,但是,用地的批文却办得有点纠结,秦达明已经來找过好几次,但伊海涛把他推到了楚天舒这里,责令楚天舒代表市政府催办此事。
这是伊海涛一贯的作风。
从在交通厅管项目开始,他一般不在具体事务上和施工老板多接触,当了青原市常务副市长之后更是如此。
这不仅是副市长的时间宝贵,更是因为他知道,凡是这号人求见,都是想拉关系、走门路,求得领导的关照支持,而这种所谓的关照和支持,一般來讲,是要冲撞有关红头文件规定的,至少是得打擦边球。
所以,伊海涛对王少磊和楚天舒都交代过,原则上不为具体事接见这号人物。
即便是造访过擎天置业之后,沿江商贸圈的投资开发协议,也是由申国章以指挥部的名义与秦达明洽谈和签署的。
伊海涛搞技术出身,并不是他特别地讲原则,而是他更愿意按规矩办事,不想与生意场上的人拉拉扯扯。
秦达明虽是个商人,但是,由于长期游弋在权力地带,也有着很强的政治敏感性,也深谙官商合作之道,他非常清楚地认识到,关键时期的伊海涛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更不会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