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洗手间,放完水,呼延非凡洗了手,抽了纸巾低着头边擦手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进來两个人,撞了他一下。
呼延非凡闪个趔趄,险些跌倒,靠到墙上下意识就冒出一句口头禅:“我操,”
其中一人上去,顶住呼延非凡,呵斥道:“你个狗卵子骂谁呢,”
呼延非凡护住胸前的采访包,喷着酒气说:“谁骂你了,是你撞了我……你嘴巴干净点,”
另一个人骂道:“猫尿喝多了,开口就骂人,你个狗卵子欠揍吧,”
“算了,算了,也沒什么事,”陪同他过來的小黄赶紧上來用本地话來劝:“兄弟,有话好好说,他是我的客人,”
小黄的块头不小,又是本地人,对方觉得占不到多大便宜,便鼓着眼睛恶狠狠地打量了呼延非凡几眼,骂骂咧咧地进去放水。
呼延非凡气呼呼地低声嘟囔道:“真他妈沒素质,”
小黄劝道:“呼延主任,南岭县的人就这臭德行,一句话讲不好就要动粗,您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说完,扶着呼延非凡往回走。
那两个人放完水,又跟了上來,其中一个人还在骂骂咧咧:“妈的,省城的记者很了不起啊,”
小黄和呼延非凡回到包间沒过几分钟,突然闯进來一帮人。
这帮人大概有五、六个,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留着寸头,他手里拿着啤酒瓶,晃荡着膀子走到呼延非凡面前,凶巴巴地问道:“你是不是叫呼延非凡,”
呼延非凡躺在沙发上,答道:“是又怎么样,”
寸头一把揪住了呼延非凡的领子,把他从沙发上拎了起來,吼道:“你个狗卵子,老子饶不了你,”说着,扬起手來就要砸呼延非凡。
“干什么,”程浩见状,大喝一声,站起來抓住了寸头的手,说:“别胡闹,他是我们请來的客人,”
小黄也马上跳起來,挡在了这伙人与呼延非凡之间。
有本地人拦着,寸头沒敢太放肆,但也沒有松手,他扭头冲外面喊道:“莎莎,你进來看看,欺负你的是不是这个狗卵子,”
这时,从外面冲进來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一看见呼延非凡就扑了过去,又抓又挠,一边还哭哭啼啼地数落道:“你个沒良心的,害得我好惨啊,”
來人正是吴莎莎,寸头是她的哥哥,卫生局的专职司机吴狄。
呼延非凡被吴狄揪住了,又要护着采访包,他左躲右闪,还是被吴莎莎在手臂上抓出了几条指甲印。
程浩抱住了吴狄的手,冲着吴莎莎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小黄也跑过來,扯住了吴莎莎的手。
吴莎,他就是呼延非凡……你可要替我做主哇,”
吴狄大叫道:“这个狗卵子,敢欺负我妹妹,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程浩奋不顾身地阻拦,喝道:“不许乱來,我们是县委的,”
另外人吵吵嚷嚷:
“少拿县委來吓唬人,”
“打,打死他个狗卵子,”
“麻痹的,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你们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
混乱之中,吴狄举起啤酒瓶照呼延非凡的头上狠狠砸过去。
危急时刻,保命要紧。
呼延非凡松开了抱着采访包的手,抱住了脑袋。
程浩奋不顾身地扭住了吴狄的手。
啤酒瓶就落了空。
吴狄再次举起了啤酒瓶,程浩当胸推了他一把。
呼延非凡趁机挣脱了,转身就朝外跑。
吴狄要追,又被程浩拦住了。
他气急败坏,举起啤酒瓶朝程浩砸去。
只听“咔嚓”一声,程浩“啊呀”一声,抱头倒在了地上惨叫起來。
小黄也冲了上來,双方混战,噼里啪啦打成了一团……
打斗只持续了几分钟,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当即制止了这场混战。
双方共有四人受伤,程浩最重,头部流血不止,小黄送他去了县医院,呼延非凡脸被吴莎莎抓破了,吴狄带來的人有两个受了皮外伤,都沒什么大碍。
派出所的民警把参与斗殴的人一起带走了,当然也包括呼延非凡。
很快,茅兴东带着柳青烟赶到了派出所。
柳青烟一个电话,把公安局副局长杜雨菲召到了现场。
杜雨菲不由分说,当着呼延非凡的面,把派出所所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要求他严惩肇事者。
派出所所长面露难色,拿出讯问记录给杜雨菲看。
杜雨菲看了,用愤怒的眼神盯了呼延非凡一眼,把茅兴东、柳青烟和呼延非凡请到了所长办公室。
进了门,杜雨菲对柳青烟说:“柳主任,他们这是私人感情纠纷,双方都有过错,而且是你的客人有错在先,恐怕不太好办,”
柳青烟把杜雨菲和派出所长拉到一边,问清了原由。
原來,在卫生间里撞了呼延非凡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吴莎莎的哥哥吴狄,他听见了小黄喊了呼延主任,心里起了疑心,打电话回家,把外形相貌一说,吴莎莎就认定此人就是呼延非凡。
吴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让吴莎莎带着几个亲戚赶到了足疗店,这才引发了一场混战。
柳青烟又把呼延非凡拉到一边,问他该怎么办。
呼延非凡自知理亏,便央求柳青烟协调处理,最好是一次性了断。
柳青烟答应了,让派出所长带着去找吴狄和吴莎莎。
过了一会儿,柳青烟回來了,身后跟着愤愤不平的吴狄兄妹。
双方隔着办公桌,面对面坐了下來。
派出所所长搬了两把椅子,请杜雨菲和柳青烟坐在了他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