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串珍珠项链值不少银子,我破个例,允许你们夫妻到甲板同工人一起吃饭,只是那伙房你们进不得。”管事的人带他们进入船舱,草草吩咐了几句。
乔苏转头问他:“能否给我些止血的药?我相公受伤了。”
那人听罢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摇摇头说:“小丫头,药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你的。”
“我向你买还不行?”
“你以为买得到?”
那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乔苏正要起身去追,秦深拉住了她。
“出航之时,药材极为珍贵,都是给自己人准备的,他不会卖。”秦深吃力地向她解释,在阴冷幽暗的船舱里,很快他开始一阵阵眩晕。
“你坚持一下,我先帮你把断箭拔出来!”乔苏心急如焚,扶着他坐在地上,撕下自己的衣服替他包扎。
新伤旧伤,相识还不过一日秦深竟为她受了这么多的伤,这份恩情乔苏一定记在心上!
船舱幽暗,就在乔苏费力辨识秦深的伤口时,一盏油灯推到了他们身边,随着递过来的,还有一瓶止血的药粉。
“拿着吧,不用谢我。”说话的是船舱里另一个白衣书生,乔苏一听就知道是女扮男装,鼻音很重。
那书生吸了吸鼻涕又说,“这是上好的白药,撒在伤口上消淤止血。”
乔苏半信半疑地接过那药,她想不出书生要加害秦深的理由,况且秦深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她向书生道谢,低头为秦深包扎起来。
包扎的手法自然是乱七八糟,好在秦深已经昏睡过去,头枕在她的膝上,半声也没有吭。
乔苏低头看了看,觉得他这模样有些可怜,像受伤的大猫一样。
“喂,你不问问我叫什么?”那书生问乔苏。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你不用知道我名字,记住要叫我汪大侠,汪白玉的那个汪。”说完,汪白玉狠狠打了个喷嚏,又对乔苏说,“白药可还剩下点?我还得吃呢。”
“你吃这个?我看你是染了风寒,吃这个不管用的。”嘴里说着,乔苏把药扔给了汪白玉。
汪白玉拔开塞子往嘴里倒了一点,骂骂咧咧说:“我在这船舱里呆了半月有余,身上难受得很,所有药都吃个遍,竟没一个管用的!”
说着就有一滴水落在乔苏脸上,她抬起头检查,发现头顶木板结的全是水珠,身下铺的稻草也是潮湿的,在这样的地方呆半个月,难怪汪白玉会感冒。
这里太潮了,秦深也会受不了的,得找些东西让他发发汗。
“对了,你要是能到甲板上吃饭,帮那两个孩子拿个馒头,他们什么干粮也没带。”汪白玉突然对乔苏说。
乔苏顺着望了过去,只见两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倚靠在装木雕的大木箱上睡觉,模样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起了满脸脓包让人看了直心疼。
汪白玉又说,“他们很可怜,只能从木箱的缝里抠那些垫木雕的干草干花吃,你帮帮他们。”
刹那间仿佛有什么线索在乔苏脑海中串联了,发汗——
“他们吃的是什么?我能看看吗?”乔苏小心翼翼地挪开秦深,朝大木箱走去。
“就在地上,那些红色的花和黄色的草都能吃。”汪白玉怏怏地解释给她。
乔苏拾起来一看,果然是辣椒。
“汪大侠,你可否帮我照看我相公?你的病我有办法治,我去就回。”乔苏捧起一大把辣椒,打开船舱门跑了出去。
管事人曾说过不让乔苏靠近伙房,但乔苏怀着一丝希望,闻着那股油腻子味儿找到了伙房,没想到房门上了锁,她根本打不开。
“不行,得想个办法。”
正值昏昼交替,甲板只有一两个守夜工人,偷偷支起小油锅,想从河里捞些鱼虾打牙祭,酒和花生都备好了,只是这鱼迟迟没钓到,眼下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乔苏盯上了那个小油锅。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捧着辣椒走过去,油锅旁备着一碗用来炸鱼虾的面糊,她把辣椒掰成小块,一半炸至出油,另一半沾过面糊再下锅定型,炒出香味。
她把下酒菜的花生都倒进锅里炸,不多时,红汪汪的油锅里散发出浓郁的焦香,等两样食材挂上焦黄的颜色再捞出锅,出锅后盐还没洒匀,这香味已经把守夜的工人勾了过来。
“这,这是何物?”
“我肚子饿,就做了家乡的小吃,您也要尝尝吗?”乔苏捧着盘子问他,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当然,当然!”工人吸了吸口水,伸手去抓,乔苏却一下子躲开了。
乔苏委屈地说:“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要伙房的钥匙?”工人起了疑心。
乔苏吹了吹辣椒酥的热气,让那香味飘得更远了,她说:“我太饿了,你们管事的收了我的珍珠项链,说我可以同工人一起吃饭,可你们也没到吃早饭的时辰呀!”
甲板换班之后,守夜的工人只能领到两个馒头,米粥酱牛肉这种东西都是给下一班的工人准备的,他想吃也不敢拿。
“这——”
“我就进去拿两个馒头,实在太饿了。”乔苏悄悄把辣椒酥摆在小凳子上,给那工人倒了一杯酒说,“这下酒菜您留着吃吧,酥酥脆脆的,吃一口再配上绵密细腻的白酒,通体舒畅,那滋味——”
“钥匙给你,既然有管事的吩咐,你便进去拿,只是莫要搞出太大动静,要挨罚的。”工人从腰间一大串钥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