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摇了摇头,“他不光是个军人也是个领袖,要懂得政治,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们的帮助,统一双方的想法,这场合作怎么可能展开。”
李达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瓦西里同志你要明白。眼下在中国有野心的帝国主义太多了,英国,法国,美国包括日本。吴这个人非常狡猾,他知道自己的可以依靠的力量有很多。如果我们跟他谈的不顺利,那么直系所控制的长江流域那可是美国人眼睛盯了太久的肥肉啊!”
瓦西里抖了一下,“嗯,你说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吴受到了那些帝国主义的蛊惑,那我们。。。”
李达接话,“那我们整个共产国际将会失去中国这四万万人口的支持啊!”
瓦西里搓了搓手,“李,你让我对你有了重新的认识,你和陈都有很深的政治修养。这样吧,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做决定,等回到北京以后我把这里的情况发挥苏联,等待他们的决议。”
李达笑着说,“认识事物需要一个过程嘛!一切事物都是矛盾又统一的,这就要求我们要辩证的看待每一个问题。”
陈庆同望着吴的背影不知如何开口,他回头看了看李达和瓦西里,这两个人说着说着笑了起来,陈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自己现在应该如何跟吴沟通呢?
“你们这个苏联代表啊,过于霸道!我看哪,他们连美国人都不如,美国人还懂得做做表面文章,用他那套门户开放政策哄了其他国家不说,还为自己占我们的便宜找到了落脚点。”吴低声的感叹道。
“共产国际不是英美列强,他们有主义有信仰,就是为了全世界的无产者能够过上好日子而奋斗的。”陈庆同阐述了两者的不同。
吴摇了摇头,“口号喊得震天响有什么用,事儿上见。你也是个中国人,如果蒙古的问题上我妥协了,我成什么了?这跟当年二十一条有什么区别?你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奥,你是反对旧文化,鼓励新文化的。”吴突然沉默了。
陈听吴这么说,心中莫名有一种骄傲的感觉,在他眼里,这似乎是这个北洋目前最有权力的人对自己曾经付出过巨大力量的运动的一种变相的认可。“吴将军,眼下不是动气的时候,你现在需要我们的支持,需要我们一同合作来改变中国当下的局面。你看看这个国家,政出多门,经济萧条。国库空虚,百姓穷苦。我们的工人天天受着资本家的剥削,他们把中国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把我们的财富把我们的资源通通输出到了国外。如果我们不能团结起来,眼下的情况还会继续的糟糕下去。”
吴点了点头,“他们这样做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要不也不会有人说我吴某人是中国最大的军阀了。可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难道我愿意当这个军阀吗?我何尝不愿意像你们这些人一样在大学里搞研究,做学问。是历史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没有办法,我必须咬牙坚持。”
“是非功过自由后人评说!除非吴将军。。。”陈说道一半停住了。
“除非什么?”吴望着陈庆同问道。
“除非吴将军害怕百年之后骂名滚滚来!”陈说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哈哈哈。”吴突然爽朗的大笑了起来,“你知道历史上我最喜欢的皇帝是谁吗?”
陈庆同摇了摇头。
“我最喜欢的是雍正。他的老子当了六十一年皇帝,儿子当了六十三年皇帝,而他只当了十几年皇帝。后世都说他冷酷,绝情,是个暴君。可是我认为,他的气度恰恰是五千年来皇帝当中最大的一个,他是一个敢于对祖制说不,敢于对贪官说不的人。眼下我的处境跟他也差不了太多。”吴说这话大概有两层含义。一,他不惧怕改变。二,他需要有绝对的控制权。
陈似乎只明白了吴的第一层用意,“只要您有这份决心,我觉得我们两者之间的合作势在必行。蒙古问题我可以同瓦西里再做商量。天色已晚,我建议咱们跳开这个话题,继续讨论我们如何联合,如何达成目的问题,您看怎么样?”
吴回头看了看瓦西里,“哎,那个老毛子也不容易,大老远的跑到中国来,我就给他这个面子。只要我的原则和底线不要触碰,其他的可以谈谈。”
在李达和陈庆同的劝导下,吴佩孚和瓦西里又重新的回到了谈判桌旁,他们四人很有默契的将倒在地下的桌子又抬了起来。
卢银山和几个战友望着这四个人轻声议论着。
一个士兵问道,“卢副官,你说是大帅胜了还是那个老毛子胜了啊?”
卢没有回答,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士兵顺着卢银山的目光也向天上望去。“您看什么呢?”
“起风了,看来马上要下雪啊。”卢幽幽的说道。
这一年,北京的冬天降温很快,秋季跟冬季几乎没什么过渡,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大家一进入秋天就知道,冬天要到了,早早穿起棉衣。可是汉口的冬天似乎很是调皮,不知不觉的侵入,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感冒了。
徐虎朝着手上哈着气,“炉子怎么还没有烧好?”
章子栋一边看报一边说道,“稍安勿躁。”
徐虎性格急躁,没好气的说,“天热还好说,可以脱衣服。这天冷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怎么稍安。现在前线吃紧,你们浙军和广东的粤军南北夹击我们大帅!北京的吴秀才对福建的局势连个屁都不放!”徐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