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才不吃蒜呢,吃完嘴里味儿好大。
你不懂,蒜才是面的灵魂,你听我的,咬上一口蒜,然后猛扒几口面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你马上就能明白吃面的真谛。
盼儿看着蒜,又看着面,再看着吴那张盛情难却的脸。算了,看他这么辛苦的份上,就试试吧。盼儿刚把蒜一咬就觉得整个嘴辣的不得了,她听着吴的建议,使劲儿巴拉面吃,没想打这么一吃,还真的吃出感觉了,这么一大碗面不一会儿就被她吃了一半儿。她把碗递给了吴,谢谢,真的挺好吃的,不过我吃不动了,好饱。
吴端过面,把剩下的西红柿鸡蛋全都浇了进去,然后又用筷子熟练地搅拌了起来。哎,你这胃口太小,说着吴就大口吃起了盼儿剩下的嘴巴子。
昂,你怎么吃我剩饭啊?盼儿没想到吴竟然会这么做。
吴用嘴巴唆了唆筷子,吃你剩饭怎么了?我又不嫌弃你?
这句话说得盼儿脸一下子就红了。在她看来吃别人的剩饭是一件很不体面地事情,这个吴那么讨厌,那么高傲,没想到他也会吃自己的剩饭。盼儿的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吧唧吧唧。吴吃起面来可没有那么文静。
你嚼了吗?你就往里咽。能不能不吧唧嘴,没家教。盼儿开始训起了吴。
吴用手腕擦了擦嘴上的油,吃面不吧唧嘴,怎么能吃的香呢?我告诉你,我这都算够文明的了。我小时候见过麦客吃面,那吧唧嘴才厉害呢,村西吧唧嘴,村东头都能听见。
看着吴用手腕擦嘴,盼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麦客,什么是麦客啊?
就是家里没有土地,替别人收麦子养活自己的穷人。那是真正的下苦力,就咱们这个碗里的面,都不够麦客塞牙缝的!人家一天吃个两三斤面跟玩一样。
昂,两三斤面?不吃菜啊?盼儿捂着嘴巴感叹道。
一看你就是大小姐,西北那地方穷,哪有什么菜,全靠吃主食。要吃菜也得是红白喜事的时候才能吃上。你是在上海,等我啥时候带你去我们那儿参加个谁的婚礼,那条子肉,八宝饭,葫芦鸡。美滴很!
你说什么?什么很。
这是家乡话,就是特别好的意思。
盼儿听到吴敬崖说的那些菜来了好大的兴趣,你说的那些菜我怎么一个都没有听过啊。
所以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住在上海,就感觉是华夏的中心。华夏大了,除了川鲁粤淮扬,各个地方的美食够你吃一辈子。吴说着来了劲儿,他竟然蹲在了凳子上吃起了面。
哈哈哈。盼儿被他吃饭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有病啊,吃饭为什么要蹲着。
在我们老家,女人们把面煮好交给男人,男人们三五成群的蹲在院子的墙根边上,一边吃面,一边闲聊,这是再自然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吴几口就把面吃的一干二净,他从暖壶里到了热水到碗里,然后用筷子搅和着碗壁上的菜汤,把它们都融在热水里,没几口,这碗“汤”又被他喝完了。
盼儿看着干净的碗,连连赞叹,你这样吃饭吃完了就跟没吃过一样。
吴把面放到了一边,取出一根烟,刚要点着,他看了看盼儿,笑了笑,又把烟放回了烟盒。
你怎么不抽了,盼儿奇怪的问道。
我怕熏着你。你现在吃碗面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盼儿从床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不晕了,哎,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吴敬崖。
盼儿点了点头,又问道,绑我的那两个人他们在什么地方,这两个坏人,我一定要报告警察把他们绳之以法。盼儿接过吴手中的碗,准备去洗。
不用了,我已经把他们毙了。
啪,碗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四瓣儿。盼儿浑身颤抖,你说什么?
我开了两枪,一人头上一枪。吴敬崖淡定的说道。
盼儿冲到了吴的身边,用拳头不停地砸吴敬崖的脑袋。吴连连躲闪。你疯了啊,他们那样对你,我把他们杀了有什么不对?
他们是命啊!你有什么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你就不怕主让你下地狱吗?
吴抓住了盼儿的双手,把她压在了床上。如果今天我不出现,你知道你的下场吗?你要吗就被那个五爷传染一身性病,你要不就会被那个葛二爷拿鞭子抽打。我把那两个畜生杀了有什么不对,我这是让他们不害人。如果我会因为这种事儿被你的那个主投到地狱里边,那你那个主跟那些北洋当局里的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插进了盼儿的心里,盼儿不知如何应对,盼儿也不知如何给吴解释。她牵涉其中,也无法冷眼旁观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就是你这种善良的人。吴放开了盼儿的双手,好了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我先出去抽烟。说着吴打开了门,一黑脚一下踢到了他的胸口。
我去你妈的,门外的杜火一个飞踹,把猝不及防的吴踢退了好几步。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四五个壮汉压在了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反抗,一把枪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杜火看到妹妹一身的睡衣躺在床上,抢过手下的枪对着吴喊道,你敢欺负我妹妹,你他妈是不想活了。
哥,盼儿跑下床赶快抱住哥哥。哥,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有人报告给我他把你拐到酒店了,你晕晕乎乎一看就被灌了药,妹妹,他是不是把你那什么了?
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