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省城宗清观的依维柯就开来了,苏玄克醒了,只是脸色很难看,玄机师姐解释:苏玄克身体有遗传病,昨晚发作了,需要回宗清观治疗去。
大师伯再关心细问,玄机师姐很快绕开了话题,然后走的时候,对着师傅和大师伯作揖,表示等到苏玄克身体好了之后,再来学习楼观派道术。
送走了他们,大师伯很是感慨,看苏玄克这么聪明优秀的孩子,不想竟有遗传病,真是天妒英才。
这时师傅问道,刘杰(我大师兄)他们那两个在宗清观修道的道士,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师伯笑道:“别说,最近听刘杰接电话的语气,好像都过的很潇洒,都不愿意回来了。”
师傅说那不是很好嘛。
大师伯哈哈大笑,说道:“那孩子就是一钱串子,估计看到宗清观赚钱厉害,才会说那里很好吧。估计回来了,又会给我很多建议,上次打电话给我,就说想让我们这边设立一个功德箱,让有钱的主捐钱,我们在观里没事帮他们祈福。”
师傅尴尬地笑笑,摇摇头。
大师伯接着说道:“宗清观早上电话里还说,希望我们这边再派一个小道士过去,他们那里刚好现在有空缺,再过段时间,就是道士们来挂单的旺季,所以希望我们派过去小道士,刚好过去见识见识。我的意思是,尽早把宋浩送过去。我们楼观派,如今也就他对道术积极一点了,别辜负了宗清观的一番好意。”
师傅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一想到要去宗清观,很是高兴。
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名字:岐晖。
想必去了宗清观,不久就能接触到清虚洞了,何不趁现在,问问师傅他们,更多关于岐晖道长的事呢。
我便找了个理由,问师傅和大师伯,他们以为我是好奇《符篆拾遗》才问的,所以跟我讲述关于岐晖道长的故事。
岐晖是隋唐时代的人物,师从楼观派法师苏道标。隋朝末年时,成为了楼观派的一位主持。
在隋炀帝亲征辽东时,岐晖道长已预知“天道将改”,并且告弟子说:当有老君子孙治世,此后吾教大兴。
不久之后,果然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其中有晋阳起兵的李渊,岐晖道士带领弟子,以粮草相济,并观气望星,料定李渊乃帝王之星,将平定四方。
最终,李唐夺得天下,之后楼观道盛极一时,一方面是李唐自称乃老君之子孙,另一方面也是岐晖有“应接圣君”并“斋醮有验”之功。
岐晖所主持的宗圣观,也成为皇家斋事之所。
只是后来,岐晖应该是功成身退,历史上的记述变得很少。
我不禁心想:岐晖是隋末之人,而李清峰乃是唐初之人,两人所处年代很近,听玄机师姐所言,二人应该有交集,按照年龄推算,应该是忘年交那种。
只是,不知其中到底有怎样的联系。
想必答案,应该就在那清虚洞中吧。
过了几日,宗清观又打电话到道士湾,说大师伯建议将我送去宗清观修道。
师傅便让我准备行头,去省城见识见识,告诫我专心修道,不可贪玩。
次日,师傅便将我带到县城的车站,送我上了去省城的客车。
到了省城车站,是大师兄和另个楼观派的师兄,来接的我。
他们没有穿着道服,绑腿都松开了,穿的都是很时髦的衣服,看到我,一边带我去吃东西,一边给我介绍宗清观的规矩和各种事。
等我们到达宗清观时,天都要黑了。
玄机师姐正在那台阶上等着,看着我,帮我拿行李,带我进了观,还体贴地为我铺了床被。
还没等到吃完饭,大师兄他们又溜出了宗清观,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玩。原来这些天,他们虽然名义上是来修道的,但是宗清观的管理却很轻松,全凭自觉,开始几天大师兄他们还做晚课,如今发现没人管,都跑去山下市里玩。
我第一次来,虽然想去,但是想到师傅的教诲,我总不能让他失望吧,便拒绝了。
宗清观的生活,安排的很有规律:早上五点起床,开始去练功场上吐纳练气,六点半吃素食早饭。然后八点开始上早课,内容是那些必修的道家经典,由常住的几位道长讲授。中午十一点半吃饭,之后是半小时休息,下午开始由挂单的各派道士,分授道术,这个可以选择听取。
然后六点晚饭,吃过之后,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去念经房做晚课:即自己读经书,安排了值班的道长在念经房,有不懂可以请教。
第二天过的很平淡,但是我却认识到道书的广泛,牵涉到我们生活的各个方面。
道无处不在,用一句古话就是:道在尿溺。
有个笑话就是说,撒尿,人为什么撒尿,就是因为新陈代谢,道在体内在运行。
到傍晚的时候,突然有个陌生的女道士,跟我说琉璃观有人找我去。
我想必定是玄机师姐。
琉璃观在宗清观山的背面,我跟着这女道士穿行在各种建筑内,我本是路痴,记性又不好,不知不觉,被引到一个院子里来。
那女道士对我说,找我的人就在院子的房子里。
我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个复合房间,有个拱门通向隔壁,并没看到玄机师姐。我回头望望那女道士,女道士示意还在隔壁里屋呢。
我便继续往里面走。
突然,女道士关上房间的门,然后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