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金童兄妹俩的十九岁生辰时,王妃查出了两月身孕,向宫里帝后报喜,得了许多赏赐,这毕竟是他们第一个孙辈。
王妃有孕,便不能伺候王爷起居,为免王爷被范庶妃笼络了去,她向宫里提议,该给王爷纳个侧妃才是。
皇后说她贤德,她亲口提议,做长辈的没有反对的道理,金童的后院也确实单薄。
彼时大公主的亲事还未定下,她说她不急,她要到明年四月末才满十七,彼时正好春闱放榜,皇后也想等春闱过后看看哪家才子合意,给女儿做驸马才好。
婧儿的亲事已经定下,如今只让礼部工部和内务府去操持便是,皇后也得空腾出手来,给金童择几个妥帖的姑娘。
金童后院只一个范庶妃,还是内定了日后要做侧妃的,因此这侧妃便只能择一人,皇后问金童可有合适的人选,金童道无,皇后便给他定了泰宁候的庶女做侧妃,也是个美貌伶俐的姑娘,彼时正好刑部马侍郎有一对外甥丧母进京投奔,是一对姐弟,他们的母亲是马侍郎的庶妹,这姐弟里的姐姐是个玲珑人儿,听说皇后要为祥郡王择妾室,马侍郎的夫人毛遂自荐,介绍了丈夫的外甥女,皇后让宫人跟着去瞧瞧,回来点头称赞,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
如此,这位王姑娘便胜任了郡王府的庶妃之位,在秦侧妃进府几日后也被一顶轿子抬进了门。
金童倒是春风得意,后院里多了两个美人,他乐得左拥右抱,但是范庶妃为此抹了好几把伤心泪,抱病不出门,也不让他进门,他哪还敢去宠幸新人,两位美人进了王府后都闲置着,还是王妃出面安抚了她们,给了许多珠宝尺头,好端端的娇姑娘,进了他们家,见不到人难道还要让她们见不到钱?
到了年前的时候,封地上的食邑和庄子上的收成送进京来,金童先送去宫里紧着家人先挑,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是挑些当地风俗特产罢了,他的封地在蜀地,他只是个郡王,不是藩王,只享食邑没有治理权,蜀地收成也不算太好,但胜在地方大,那么多人家的口粮都交给他,饿着谁也不会饿着他。
婧儿封地上的收成也送了来,除了哥哥府上和郡公府,她还送了些去镇国公府,几个大小主子都没落下,从定亲以后,她在这点上便做的很好,有什么东西总要送一份去姜家,有贵重的也有家常的,偶尔还有自个儿亲手做的,一点儿没摆皇室女的架子,姜家礼尚往来,每每都会回更重的礼以表示对这个媳妇的看重,如果不是每日都在铿锵动工的郡主府在提醒他们,他们真要认为这是一桩好亲事了。
姜定南分到了一把小弓箭,是装在箱子里送来的,上头贴了小纸签,写了他的名字,他原本很爱玩这些,有人要送他,
他必要对那人千恩万谢的,但这东西是那个继母送的,他便不喜,惯会笼络人心!
晨曦也收到了一只很漂亮的纸鸢,还有几只造型别致的风车,她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让下人带她出去放,姜定南看着恼火,这个傻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个继母进府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他已住在前院,素日里也跟着祖父学习,那个女人伸不了这么长的手,晨曦在后院,可就要落到她手里了!
姜骥倒是很欣喜未婚妻的知书达礼,只是也太过知礼了吧,定亲之后便没见她出过门,难不成真要到成婚时才能见到?他已不是憧憬情爱的毛头小子,只是觉着事情定下后该和她说一声,当初他在宫里上职时让人见面,她躲躲藏藏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赴约所为何事,听他说出郡主可愿入我姜家门时,她一双眸子灼若朝阳,到底没说她愿意,只含羞带怯地让他去请示长辈,只是嘴角藏不住的笑意让人知道她等这话等了许久,他是否太木讷了,竟让人家等他许久。
后来事情是定下了,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同她说说话,在宫里寻了相熟的内监去公主所传话,她不知为何却不肯来,只是让人带个小东西给他,或是一个剑穗,或是一个枪缨,也有她制的可当书签的干花树叶,偶尔还是她做的吃食,他觉着这姑娘蕙质兰心,果然是没娶错的。
这回她封地上的食邑送来,她送了些地方风物来姜家,给姜骥的是几本当地的异志杂录,姜骥很少看这些杂书,他的书房里多是些史记兵书,也有道德经齐民要术之类的,总之就没有不正经的书,但这几本不正经的书是未婚妻送来的,他不能不不入,他便放到了卧房枕边,睡前看几页,确实有些味道,尤其其中有一本灵异怪谈,记载的是民间山精鬼怪的传说,难免便有些书生狐妖女公子女鬼的风月故事,有几章写的较为香艳,让姜骥这个过了几年苦行僧一般生活的壮年男子心潮澎湃,将他们二人代入其中,这日晚上竟做了个春意朦胧的梦,翌日早起换了条亵裤。
他有多少年没做过这样的梦了,还是十五六岁时血气方刚的年纪有过,这几年他愈发沉稳冷峻,怎的如今躁动起来,果然这小娇妻最是磨人,送这种书给他,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离婚期还大半年,他还嫌长了,有几分迫不及待。
到新年里头金童到姜家拜年,姜骥下意识地往后看,她没来,以往每年她都跟着哥哥四处拜年,今年要留在宫里绣嫁妆了。
姜定南看到金童便无喜色,大过年的,板着张脸给人行礼,金童看他这样子,连压岁钱都不想给了,倒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