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镇国公府主院还是一样的温馨,郡主走了,姜骏娶了新媳妇儿,晚上带着来主院陪爹娘用膳,比以前那个摆设媳妇总强一点,但也只能强一点,对于王夫人来说,这两个儿媳就没一个让她顺心的。
“大哥,嫂子还没答应回来啊?”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婧儿还不回来,听说在闹和离,这可不成,他刚娶了阿玉,婧儿就要走了,他还打算以后四个人凑一桌牌呢。
姜骥肃穆着一张脸:“嗯,我明儿再去劝劝他。”
姜骏撇撇嘴巴,指望他这个木头疙瘩一样的大哥把媳妇追回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金童都肯放他进府了,婧儿今日也留了他坐会儿,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心情好的差不多了,给你个机会,快点把我(我妹妹)哄回家”,他还没成功?
“你都劝她什么了?”
姜骥说:“当然是大道理了。”
姜骏和林长玉相视一眼,眼中都有无奈,婧儿没少读书,她难道不知道那些大道理?就算她失了理智不知道了,她身边人难道不知道?还要姜骥去劝?
在饭桌上,当着长辈晚辈的面,姜骏没好意思细说,他只说:“明日我和阿玉也跟着你去看看吧,我们也有阵子没见她了。”
姜骥觉着人多胜算大,欣然同意了。
姜定南低头吃饭不理人,心中对父亲和二叔的殷勤不以为然,不回来就让她在外头呆着,还要用八抬大轿去抬她不成?以后他娶媳妇儿,别的都不管,就一条,温婉柔顺,是首要条件。
姜晨曦用筷子戳着饭,她年岁渐长,也听得懂话了,爹要去把那个女人接回来,她才不想让那个女人回来呢,那个女人回来了,大家都不开心,只有爹会开心,可能,二叔二婶也会开心吧。
想到这里,姜晨曦偷偷瞥了眼林长玉,这个二婶也不喜欢她,二婶是和那个女人一伙的,她嫁给了二叔,他们都不喜欢晨曦了。
翌日婧儿就在屋里等着姜骥过来,姜骥日日都来,她都成习惯了,他若一日不来,她还得巴望着。
到了黄昏时候,他们那些上职的人也该下职了,婧儿便坐在窗边看,糯米提醒她:“窗边还有日头晒哩,郡主坐到这边来,这边凉快些。”
婧儿坐的是一个向阳的窗户,能看到外头的园子和小道,临近端午,这傍晚的日头已经很有些暑气了,婧儿说她不热,她小产身子虚了,变得畏寒不畏热,这府里的女眷已经穿起了夏裳,她还是春衫覆体,偶尔吹一阵风来,手上便起鸡皮疙瘩,下人便会给她披一件披风。
初露瞪了眼莲子,“晒晒太阳才好呢,出些汗人精神。”
糯米疑惑歪头,郡主以前说春秋冬的太阳才是太阳,夏天的是毒日头了,会把人晒黑,她以前最讨厌晒夏天的毒日头了,怎么如今又喜欢晒了?可能真是体虚畏冷了,她去小厨房看看,给郡主端碗热汤来暖暖身子。
婧儿没去理会这个憨丫头,一直坐在窗边看,待看到园中小道上走来的几人,她心里才松泛了些,难怪来的这样晚,原来是请救兵来了。
姜骏和林长玉一进门就围着婧儿叽叽喳喳关怀备至,一个问她身子可大好了些,一个问她想吃什么玩什么,又对着她赔个礼,说近日没来看她,实在是他们也琐事缠身。
婧儿理解他们,说起来该抱歉的是她,姜骏和林长玉的新婚之夜都被她搅和了,国公府喜事变丧事,他们喜服还没穿热乎,就换上了素色常服,怕扎婧儿的眼睛。婧儿的那个孩子没有进姜家的祖坟,甚至没一个像样的葬礼,这种胎死腹中的孩子,哪有祖坟给他葬,金童把那个孩子送去了惠国寺,清渺为她建了个小坟垄,在专门供养亡者的殿里为她立了个牌位,点了长明灯,婧儿还未去看过,她小产后元气大伤,近期都出不得远门了。
林长玉没说几句就转到了正题上来,“婧儿,你什么时候回郡主府,到时候我来串门,把婷姐儿也叫来,咱们又能聚在一处了。”
婧儿垂着眸子笑意不深:“婷姐儿快成亲了,不得空来的。”
乔卿云今年秋日出孝,他们的亲事就定在腊月,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婷姐儿留在娘家过一个年,谁家还有那么老的姑娘待字闺中?
当然婷姐儿成亲了也还是留在家里,乔卿云相当于上门女婿,难道让婷姐儿跟着她出去住小门小户?只是还保留了他文人才子的面子,婷姐儿从王府出门,乔卿云从他现在住的宅子里去接亲,把婷姐儿带回他的宅子里住几日,三朝回门就回来住,住下了夫妻俩就不走了。
乔卿云倒插门这事,许多人说他堕了读书人的脸面,为了继承礼亲王府的绝户财,连脸面都不要了,他初时听说了也愤愤不平,婷姐儿把那些嚼舌根的人都堵着骂了一顿,说得难听的她直接就动手打了,看谁还敢胡说。
当初乔卿云也就是为着她这份心思动容,婷姐儿顾着他就行,他已经孑然一身,珍惜身边人才是要紧的,还管外人说什么呢。
姜骏和林长玉围着婧儿说些有的没的,就和以前一般,几个人坐在一处从没什么大事正事说,就瞎聊也能聊许久,姜骥又不善言辞,插不进半句嘴,心中懊恼不该带这两个搅屎棍来,要不然他一下职就过来,和婧儿说些大道理,肯定早把她说通了,现在白浪费这么多时辰。
姜骥不知道插话,姜骏只能带着他说了,“大哥,你不是有话对婧儿说么?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