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曦垂着眼帘没说话,婧儿看她的样子,就猜到她的心思了,同她说:“我一嫁过来便同你父亲说好了,我不拦着他照顾你们,但我肯定要对我的孩子比对你们好,这是血缘天性,我们出去玩带了很多东西回来,你父亲也给你买了很多礼物是不是?这些是我给我的孩子准备的,你们有你们的父亲照顾,我的孩子有我照顾,当初我和你父亲就是这样分工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姜晨曦反问:“那你的孩子就没有爹照顾了吗?爹会照顾我和哥哥,也会照顾你的孩子,因为你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这样算来,你的孩子享受父却只有爹疼。”这不公平。
婧儿没好说她,你们的亲娘去世了,你们又不愿意认我为母,当然会缺失母爱,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这两日刚缓和了关系,婧儿不想又闹僵了。
“以后我也会疼你,你也能享受父母双重的爱了,好不好?”
姜晨曦嘟着嘴巴悄悄觑她,看一眼又转走,又转回来看一眼,心里犯嘀咕,她说的是真心话吗?是因为她没有孩子了,才想收她做女儿吧,不过她这么漂亮雅致,给她做女儿好像也不错呢。
“嗯。”姜晨曦点点头。
婧儿也笑了,问她要不要这箱子里的东西,她当然是想要的,又怕婧儿舍不得,看中了什么摸一摸,看看婧儿的脸色,若婧儿脸色有一些不好,她就不要了。
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婧儿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在皇后跟前,也是这样,总是谨小慎微,不敢表达自己的喜好,皇后给什么她就用什么,姜晨曦有些敏感,但比她小时候强一些,晨曦就算没有母亲,也是国公府的大姑娘,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不像她小时候,是没人疼的小白菜,噢,她还有哥哥疼,也没那样苦。
婧儿拣了姜晨曦喜欢的几样给她戴在头上,脖子上的寄名锁也换成了配套的项圈,锁让下人给她收好,别弄丢了。
晨曦换了身行头,美滋滋地对着镜子照了会儿,坐在窗边瞥见了外头的紫藤花桥,她想去那儿玩一下,怕婧儿不同意,没好意思说,只是夸了那处景致:“那架花桥真漂亮。”
小孩子的词汇量有限,夸一件什么东西,只会说好看漂亮,别的词是说不出来了,但关系之情溢于言表。
婧儿问她:“你若喜欢,让人也按着这个花桥在你院里安一架。”
晨曦倒是想,可是祖母的院子里又没有小溪,这个桥架哪儿呢?
这会儿日头还不毒辣,婧儿领着她去那桥边看看,小溪里摆了几块西瓜大小的鹅卵石,晨曦要去上头走,下人护着她,淌进了溪水里,把绣鞋和裙摆都走湿了,婧儿也没拦着她,小孩子总是这样好动的。
晨曦问她能不能坐到那桥上花踩坏了,她说知道,小心翼翼地放了脚上去,下人帮她把花藤掀起来,堆在她身上,她坐在花丛里,觉着自己就是个小仙子。
婧儿同她说:“等你的头冠做好了,戴上它穿身新衣裳,坐到这桥上来,我给你画副画。”
这也是皇后以前常对她做的事情,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带着她去御花园溜圈儿,寻一处美丽的景致,让她随景入画,她只是把皇后对她的好也给了姜晨曦,皇后对她的那些不好,她就不给了,她爱姜骥,姜骥爱姜晨曦,她不能像皇后对她那样对待姜晨曦的。
姜晨曦笑得眯起眼睛,好期待那天呢。
王夫人早膳过后看了会儿账本,看累了便在榻上靠着,享受下人给她捶腿,姜晨曦一回来,便闹出好大的动静,王夫人睁开眼睛,就见小孙女进来了,但换了一身行头,从头到脚没一样是她早上出门时带出去的,这是谁给她整的这些花里胡哨的。
“祖母!您看我穿新衣裳了,您看我这个头发,梳的好看吗?”
姜晨曦俏皮地眨眨眼睛,额前几缕篷起的小发帘颤了两下,煞是灵动可爱。
在王夫人眼里,小孙女怎么都是好看的,但她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打扮,小姑娘还是要穿的红艳艳金灿灿才喜庆,原来那花苞头多好看,现在换了个发式,乍一看小姑娘大了好几岁。
“好看是好看,但这是大姑娘才梳的头发,小姑娘都是梳花苞头的,这谁给你梳的?”
晨曦说:“郡主给我梳的呀,晨曦是大姑娘了,才不是小姑娘呢,郡主说大姑娘就要这样打扮。”
她也很喜欢这样的打扮。
王夫人心里颇有微词,她就知道是郡主搞的,她从小就爱打扮,五六岁的时候,别的小姑娘还一团孩子气呢,就她打扮的花枝招展,阿骏从小就爱往她身边凑,说婧儿好看。
“晨曦才六岁,就是小姑娘呀,怎么会是大姑娘呢?十岁以上的才是大姑娘。”这是王夫人的看法。
但是婧儿的看法是,一至五岁的是小娃娃,他们才梳花苞头呢,五至十岁的是小姑娘,就要梳小发辫盘发了,过了十岁就是大姑娘了,要梳小发髻上胭脂了,但是晨曦听话听一半,她说郡主说的,五岁以上就是大姑娘了,就不梳花苞头了,就要这样打扮。
王夫人心里微郁,虽说她想让晨曦和郡主打好关系,可这也太快了吧,晨曦早上去寄云堂的时候还不情不愿呢,这才过了一上午,就一口一个郡主说的,当真是比圣旨还灵了,郡主也太会笼络人心了,这大的小的,没一个能逃的过她的手掌心。
“这发帘谁给你剪的?怎么能随意剪头发呢?身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