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着大公主进了寝殿,大公主察觉到母亲心情不好,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乖乖跟着宫人去洗漱。其他几个孩子也各自回侧殿准备安置,金童走前偷偷跟婧儿咬耳朵:“如果她们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方才母后待婧儿态度不好,陈茱姐妹见了定然更加气焰嚣张,没人了还不定怎么发作呢。
婧儿微微点头,原本也有些焦虑,被哥哥这一句话安抚过便静了些,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茱姐妹顶多是捣捣乱,总不敢打她,她们的刁钻行径,她以前便见识过,也忍得了。
陈茱姐妹跟着婧儿回了她的侧殿,一进门便一副大爷模样,“我们的衣裳呢!”
婧儿让宫人打开衣橱和妆匣,道:“你们看中了什么便自个儿挑自个儿拿吧,我先去洗漱了。”
“哎!我们还没洗漱,你怎么就先去了,哪有让客人候着主人的理儿。”右侧殿只婧儿一个主子,便只设了一间净房,是专供婧儿用的,还有一间下人用的净房,陈茱她们当然不用那个。
陈茱一脸刁钻,婧儿不痛不痒,“那你们慢慢挑,挑好了便去洗漱吧,我还要写大字,每日都睡得晚,你们洗完了便先睡吧。”
她想着尽量和她们避开,也省的滋生了许多矛盾,陈菡还欲再说什么,陈茱拉住了她,两人去挑明天穿戴的衣裳首饰。
陈茱姐妹可不是彭城县公家那眼皮子浅的闺女,婧儿的衣裳首饰都不错,她们原是想故意挑婧儿喜欢的拿,偏婧儿专心练字眼睛都不瞥这边,她们不知道婧儿喜欢什么,无法夺其所好,也觉没意思,随手点了一套让宫人烫平了,明早上穿。
陈茱姐妹在净房磨蹭了半晌才出来,出来时见婧儿还在写大字,便凑过去看,写了好多张了呢,真这么刻苦?怕是为了讨姑母姑父欢心刻意做出来的吧,他们兄妹俩惯会装模作样阿谀奉承的。
“我们洗好了,你去洗吧。”
陈茱姐妹站在婧儿身边不走,婧儿看了她们一眼,道:“我想再写两张,你们先去睡吧。”
她们不睡一间房,婧儿要写多晚也影响不到她们。
“噢!”陈茱姐妹哼着小调子走了,但是看她们的模样,就像是满肚子坏水。
“把这些纸放进匣子里锁起来。”里头不仅有她写的大字,还有今儿先生布置的课业,看陈茱姐妹的模样,定然是不会写的,就怕她们打她写的课业的主意。
初露接过了婧儿写的大字,一大沓纸都锁进了婧儿妆台上的匣子里,婧儿随着初露的身影看过去,妆台和衣橱里一片狼藉,她们挑就挑,做什么乱扔她的东西!
婧儿心里满是愤怒,想到陈茱姐妹那两张尖刻得意的脸面,恨不得拿簪子划花了去,让她们再笑!
这一晚上倒没什么风波,只是翌日婧儿早起收拾书袋时,发现她妆台上的匣子不见了,里头装了她的课业,待会儿上课要交给先生检查的。
“初露,你将我的课业收哪儿去了?”
初露帮着婧儿在妆台处翻找,不仅纸不见了,连匣子都不见了。
“昨晚上就放这儿的,新荷你见着这儿一个匣子了么?就是原先装姑娘的璎珞项圈那个匣子。”
新荷也过来帮着找,“昨儿不是你值夜么?这一觉睡到大天亮,怎么睡前还在,睡醒了便不见了?”
婧儿恨恨地出了口气,不翼而飞?只怕是出了家贼!
坤仪宫的学堂是辰时中开课,其他几个住宫外的姑娘都赶在这个时辰前进了宫,婷姐儿一进门便见婧儿埋头奋笔疾书,心道婧儿果真刻苦,这会儿还没上课呢,大家都在玩耍,就她在写字,近前一看,写的竟然是昨儿先生布置的课业?
“婧儿,你昨晚上回去没写么?这都快上课了,先生要检查的,你写得完么?”
婧儿叹了口气,“写不完也要写,能写一点儿是一点儿,我昨晚上写了的,今早起来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能放哪儿呀,再去……”婷姐儿想说再去找找,偏头看见陈茱姐妹望着这边一脸幸灾乐祸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凑到婧儿耳边道:“是不是陈茱姐妹俩拿了,她们最坏。”
婧儿只道:“没有证据的事情,谁说的准。”
辰时中先生进了书轩,这堂是文学课,先生教她们读诗经,昨儿布置的课业便是从诗经里挑一些笔画稍多她们不熟的字来写,每个写十遍。婧儿整整写了五页纸,她手脚并不快,吃完早膳后坐进书轩里,埋头苦写也才写了一页多,先生检查课业时,看到她残缺不全的课业,婧儿泪花都忍不住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越是想哭越是不说话,怕别人瞧见她的委屈,婷姐儿忍不住为她开口:“先生,婧儿写了,只是没找着,这些是她今儿早上重新写的。”
陈茱立刻接腔,“写了怎么会找不着,你屋里就这么大,是不是宫人没收好,不如现在带着先生去你屋里找找?”
教她们文学课的是尚书局的阮女史,对着这群贵女,阮女史是摆不出什么架子的,只让婧儿明儿将课业补给她,心下却道她爱补不补,瞧着是个乖巧懂礼的,原来昨儿的勤奋好学全是装出来的。
阮女史一路看过去,看到周宁的课业时点头夸赞,“不愧是周太傅的孙女,家学渊源。”
周宁笑的腼腆,“先生谬赞。”
阮女史更加满意,看来这几个学生里,也就这个姑娘是诚心学习的。她再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