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时,正是零星桂子吐蕊,清风携香袭人的时景,祥郡王府的秦侧妃生下了个女婴,是祥郡王的庶长女。
依着金童原本的意思,他想送一个女儿给婧儿养,但近来听说婧儿和姜家那小丫头处的不错,孩子洗三时婧儿还带着那丫头来赴宴了,金童让她抱抱他新生的女儿,问她想不想要,婧儿抱着小侄女满心柔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若她的孩子还在,这时候应该已经满月了。
“不要,她的母亲好好的,我怎么能让她们母女分离,你若有心,日后给一个孩子让无忧养吧,她很孤单。”
金童想到无忧,知道她会是一个很合格的养母,但她身份低微,总不能把秦侧妃的孩子给她养,日后有了合适的再看看吧。
范庶妃的肚子也很大了,这两人就是前后脚怀胎,到中秋节的时候,范庶妃也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倒是会挑日子,王妃是去年端午节生的儿子,她今年中秋节就生了个女儿,当初她进门时宫里就说过,待她生下了孩子就要抬成侧妃的,她有孕时金童就提过,宫里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如今生下来了,可得践行了吧。
宫里倒也没刻意为难她,抬就抬吧,孩子的满月宴时范侧妃艳光四射带着女儿出席,接受众人的祝福恭维,终于扬眉吐气了,以前她被一顶轿子悄无声息地抬进王府,比秦侧妃和范庶妃都不如,如今这两人都不如她,她先进府,又进阶成了侧妃,秦侧妃都得喊她一声姐姐了。
王妃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她已有一对聪明活泼的儿子,还将妾室庶女放在眼里么?范氏难登大雅之堂,只靠着一张脸争宠罢了,美人什么时候都有,王爷能稀罕她多久。
十月份的时候,姜骥同家中说了想谋外任的事情,他才三十出头,不想这么快就在京中荣养,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战士,禁卫军中一潭死水的日子让他沉闷至窒息,他又娶了娇妻儿女绕膝,但这些并不能磨灭他的英雄意气,他可以带着妻儿去外任,儿女情长和英雄气盛并不矛盾,而且他感受得到婧儿每日闷闷不乐,婧儿以前说她想离开京里一段日子,他正好带着她去外地几年,回来后旧时伤痛也平息的差不多了。
姜骥想谋外任,镇国公是支持的,姜骥是国公府的继承人,如今父亲还在,他尽可以出去拼搏,京中说起姜骥虽然都说虎父无犬子,一对战神父子俩,实则多是镇国公的功绩,姜骥比京中那些二世祖强太多,但光论他个人,也没有特别拿的出手的功绩,镇国公已经老了,他希望姜骥能单干一回,做出不俗的功绩来,才能保住家里的爵位。
他是说保住定南的爵位,他的功绩足以保住家里不降爵,姜骥定然还能承袭国公爵位,但到了姜骥卸任之时,如果他没有特别出彩的功勋,很难保住姜定南再平级袭爵,那时姜定南还年轻,更不会有多出彩的战绩,而且这几年朝廷没有大战事,到了姜定南手里,国家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武将式微,姜骥必须要为儿子多积攒些功勋。
家里的大事王夫人都听丈夫的,婧儿也支持丈夫谋外任,她想出京走走,无论去哪里都好。
镇国公问长子想去哪里,姜骥说想去泉州,那儿年年水寇侵袭,他想去抗击水寇,不仅仅是把水寇赶跑,他想做出功绩来,不说把水寇赶尽杀绝,好歹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十来年之内都不能再上岸了。
镇国公觉得去北边要好些,姜家人是陆军出身,不太擅长水战,而且去沿海抗击水寇,抗容易,带兵守着海岸线不让水寇上岸便是,击却难,海上作战本就比陆地作战艰难,船上也比马上漂泊,这些水寇又灵活狡猾的很,见势不妙就跑了,想把他们一网打尽谈何容易,姜骥若带兵追击,势必要深入大洋,太凶险了,镇国公不放心他的长子以身涉险。
军功是要拿的,但不必以命博,现在又不是国家存亡的时候,犯得着牺牲家中儿郎去平息战乱么?那些水寇无伤大雅,实在不值得姜骥耗费太多心思。
若是去北边的话,鞑子年年也会来劫掠,陆地作战更好追击,姜骥从小就是学的马上战术,去北边怎么都更容易立功。
镇国公觉得长子应该明白这些道理才是。
姜骥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北疆苦寒,婧儿身子不好,去了北疆不利于她休养,去泉州那个温热多水的地界,便舒坦多了,那儿的冬天不冷,而且离江浙苏杭等地都不远,春秋时节他若得空可以带着婧儿去江南游玩,婧儿很喜欢那片地界,去那里呆上几年,身上心里的伤都能好些吧。
国公爷带姜骥去书房说话了,其余人各回各家,姜骏沉着张脸,回了自己的院子才敢发作,“为什么大哥又要放外任,他走了,那我不就不能走了吗!我还这么年轻,得在京里耗到什么时候啊!”
姜骏这会儿对着兄长的不满达到了顶峰,就因为大哥先出生,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爵位家产都是他的,家里的资源被他占了大半,父亲从来只顾着培养大哥,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大哥成材之后又培养定南,总之就是看不到他!大哥已经功勋卓著了,他却还名声不显,为什么又要让大哥去放外任博军功,他就不需要上进吗?难道他要一辈子留在五城兵马司做个小军官?
姜骏本来打算成亲之后就谋外任的,只是成亲时碰上婧儿出事,这事情便没提,后来他瞧着家里也稳当了,便开始盘算,他想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