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桂子零落,西风飘摇携霜,江南的落花时节蕴着人文如画情怀如诗,婧儿带着朝阳去了姑苏,走遍了江南各地,她最爱的还是姑苏。
“娘,这地方好看,咱们明日还来么?”
朝阳站在桥上看浣纱女端着木盆在岸边的河石上浆洗,不比金陵扬州繁华绮丽,姑苏的小镇和宁静谧,朝阳是个跳脱的孩子,到了这处地方也能收收心静下来。
婧儿轻揉她的脸颊,柔声道:“今儿多看看,明日咱们便走了,去迎你爹回来。”
朝阳挨着母亲的裙摆蹭了蹭,爹要回来了呀,她都不记得爹的模样了,但知道爹很疼她,娘说她以前最爱骑在爹肩头,让爹带着她招摇过市,她爹在军中是人人畏惧的冷面将军,在家里却是个女儿奴……如今她长高了不少,不知道爹还背不背得起她呢?
婧儿望着小桥流水思绪飘远,姜骥一走两年,大周和倭国的战事持久,泰安帝年纪大了,贪图安稳不欲再开疆拓土,对于姜骥讨伐水寇失利本便有些不满了,他们还要将功补过再去讨伐倭国,他更不赞成,万一战败,他们可亏大了。
朝中分为以曾祁昌为首的主和派和以祥郡王为首的主战派,主和派认为太平盛世当发展民生健全商农,而不是发动战争穷兵黩武,如此会给本朝赋税带来沉重压力,百姓日子难过。主战派则认为如今看似太平,实则四处都留有隐患,陈国余孽还在逃窜,水寇已经剿了,但还有倭人每年夏日来犯,北边游牧民族也常常光顾边城,昆仑和高句丽看着老实,实则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大周只是占据了中原地势而已,怎么也说不上高枕无忧,若这些小老鼠一齐拥上来咬一口,足够把他们打倒了,不趁着如今兵强马壮国库充盈时讨伐异族平定动乱,等国力衰竭时左支右绌再拆东墙补西墙么?
双方都有自己的道理,泰安帝实则是主和的,几乎要发军令召镇国公父子俩回来,要不是祥郡王力阻,这仗只怕又打的不伦不类的。
祥郡王道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士气正旺时,陛下这一道撤军令可谓是兜头凉水,届时我军由攻方变成逃亡方,士气大减,他们在海上作战,远离我国后援军,说不得又要重演千机群岛的事情,若这一批人也全军覆没了,本朝军力锐减,国防危矣。
镇国公父子已经打到了倭人家门口,此战可进不可退,他们能做的就是源源不断往海上前线运物资,支持他们打完此战。赢了lùn_gōng行赏,输了惩罚主将抚恤兵士,镇国公既有这个把握,他们怎么能拖后腿。
祥郡王还举了岳飞抗金的史例,明明有一战之力,却被君主以十二道金牌召回,最终将军身死,国土也被异族铁蹄踏破,镇国公忠肝义胆行军勇毅不亚于岳飞吧,陛下自然不是那昏聩的赵构,但就怕有人想做那进谗言的秦桧啊!
清正了一辈子的曾祁昌被祥郡王指桑骂槐,气得吹胡子瞪眼,从此也闭上了嘴巴,他本也不是主和,只是皇帝让他主和,他才主的,如今凭什么让他背骂名。
曾祁昌不吭声了,泰安帝孤掌难鸣,也就默许了这场战事,还好有祥郡王盯紧了兵部物资,东西都是从天津送出海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没人敢使绊子,他也给妹妹去过信,让她带着女儿回京,住到他府里来,婧儿没应,说要在泉州等姜骥回来,金童也不得空去看他,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防着秦家。
伐倭之战打了一年多,那是个岛国,姜骥他们占了一座小岛后便驻扎下来稳扎稳打了,他们也没有把倭人灭国的意思,只是要求他们割地赔款,狮子开口太大,对方不肯应,便继续打,如此耗了一年,倭国承受不住了,和大周再三商量之后,答应割让北部的三座岛给大周,奉献黄金白银万两,以后每年向大周进贡定额财宝,大周考虑到倭国国力,勉强应下了,双方签订了和平契约,如果倭国日后敢反悔不纳贡,他们还要打的。
镇国公父子俩带着几船战利品凯旋而归,同行的还有倭人进献的艺伎和他们的小公主,说是想在大周找个婆家,姜骥寻思着敢收这倭国公主的也就那父子俩了,若跟了金童还算值得,跟了老皇帝可亏惨了,年纪轻轻就得守寡。
镇国公父子俩打了胜仗回来,民间百姓奔走相告欢呼不止,没有人再提起镇国公世子那回伐水寇失利,因为最后算来算去,他们还是占了便宜,对于这些老百姓而言,在海上开战又没有打到他们,他们还是安居乐业,如今便很能享受这份喜悦,只是这两年确实赋税重了些,听说镇国公带了几船银子回来,接下来这几年总得补贴他们老百姓一些吧。
婧儿秋日里带着女儿去江南玩了一遭,等姜骥回来,他们很快便要离开此地回京生活了,日后怕是很久不能再来,她眷恋江南的烟水,最后再去回味一遍,而且她私心里想着等她游玩回去,姜骥便也回来了,若坐在泉州干等着,几个月也等得她难受。
估摸着姜骥的归期,婧儿也启程带着女儿回泉州,她身边有很多护卫,白水带了一队精锐部队护送她,哥哥也送了侍卫来,她尤其防着秦家,等镇国公班师回朝,腾出手来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秦镐吧,当初要不是他不肯发兵支援姜骥,怎么能让婧儿带着孩子出海去寻人,镇国公就两个儿子,要是姜骥因此丧了命,他非得活剥了秦镐不可,便是姜骥保住了命,但他在那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