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姐儿惶惶难安,她好像这一下就把几个表姐和皇后舅母贵妃娘娘都得罪透了,怎么办,她在宫里还能好好过日子吗?
大公主也恼这个妹妹乱说话,让她也要出血了,四公主则是思索着皇后嘴里的你们包不包括她,不管包不包括,她都得表个态,这个表妹和她年纪相仿,气派倒不小,日后在公主所做邻居,恐怕还会和她一同在明仁堂上学,她该好好想想她们的关系,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嘛。
晨安不过是各宫主子的闲话时辰,宫人做了早膳上来,皇后便让她们都下去了,留朝阳和泠姐儿在这儿用早膳,朝阳早起不饿,这会儿倒饿了,吃的津津有味,泠姐儿不大饿,但舅母特意做了早饭,她怎么都要吃几口。
烨哥儿坐在一边吃零嘴儿,说朝阳:“这就是你所谓的胃口不佳?我竟不知,你若胃口甚佳,该是何等惨状!”
朝阳瞪了他一眼,相识这么多年,她什么吃相他还不知道啊,非得嘴贱损她几句。
饭后朝阳便领着泠姐儿告辞了,说带她去看看屋子,烨哥儿说他同去,被皇后叫住了,过她给他做了身里衣,让他试试,他便留了下来,催母后快拿出来,他试了还要赶过去呢。
皇后问他:”你赶过去做什么?还要看泠姐儿怎么布置闺房不成?”
烨哥儿眨眨眼睛有些迷糊,“不是啊,我帮着敲打一下宫人,让他们别慢待了泠姐儿。”
“你几时和泠姐儿关系这么好了?宫人怎么服侍她还用得着你敲打,朝阳的威仪还不够么?再说你娘是后宫之主,你敲打那些宫人,是对我不放心?”
烨哥儿说没有,“除了坤仪宫这些宫人,其他宫人哪个不是各为其主,我怕您顾不上那些边边角角的,才多费些心嘛。”
皇后冷着脸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做什么忽然看顾起泠姐儿了,你以前和她没什么交际吧。”
烨哥儿想说是朝阳托付了他,转而又想起母后不喜欢他和朝阳走太近,他便换了个由头,“泠姐儿可怜呀,大姑母不管她了,在咱们家寄人篱下,方才又被二皇妹她们挤兑,公主所是她们的地盘,日后泠姐儿孤身一人住在那儿受了欺负也没地儿说,您儿子最热心仗义了,见不得有人欺负弱小,再说泠姐儿是大姑母的女儿,算是祖父一脉唯一一个留在这宫里的人了,若咱们不善待她,御史又要口诛笔伐了。”
说的倒是这个理儿,皇后也就没再追问了,让他不必去,她不会让泠姐儿受委屈的,公主所那几个都不是她亲生的,泠姐儿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她可以一视同仁,至于皇帝,并不管这些女眷间的风波,全靠她来维持和平。
“这都出孝了,你还是想想你的亲事怎么料理吧,过几日我便开宴邀京中闺秀来,你和你哥哥都来看看,你们的亲事不能再拖了。”
烨哥儿鼓鼓腮帮子,定亲呀,他是真没什么成算,但也确实到年纪了,让母后给他找个温柔漂亮的就成。
皇后放心了,温柔漂亮的还不好找嘛,只要不是朝阳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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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朝阳领着泠姐儿去了明珠馆,泠姐儿到了才知道,明珠馆竟如此豪丽,比浣翠居大多了,浣翠居隔壁的停荫堂封了起来,听说以前是三公主住的,她没进去过,但从外头瞥也能看个大概,光是规模就差了不少,她吃惊问表姐:“这屋子怎么这么大?虽说是馆,可我觉得和宫殿一样大了。”
朝阳道:“明珠馆是公主所最大的院子,也是公主所的主位,大姨母当年是帝后嫡长女,这屋子自然是她住的,如今被你接管了。”
泠姐儿嘶声吸气,终于明白了为何几位公主突如其来的敌意,她一个客居的姑娘住这么好的屋子,主家的姑娘反而次之,难怪人家不满。
“我事先不知道明珠馆这么大,要是知道我当然不能住了,我现在去找舅母辞了可行么?”
她在宫里住过两年,但跟着外祖母和母亲深居简出,去过的地方只有御花园和坤仪宫,花园是陪着外祖母散步去的,参加宫宴也多是在御花园,坤仪宫是去给舅母请安,从没来过公主所,只是听宫人说起过母亲以前住在明珠馆,她听到个馆字,以为只是个精致小巧的庭院,谁知如此阔气。
朝阳道:“宫人都在收拾了,你又说要换,多麻烦呢,皇后舅母还会觉得你难伺候呢,客随主便,宫里的主人是舅舅和舅母,可不是那几姐妹,你管她们说什么,舅母让你住你就安心住着,你不住这屋子也是放着落灰,大姨母都多少年不住这儿了。”
泠姐儿问:“母亲不住这儿,怎么就空着呢,怎么不让大表姐她们住?”
朝阳道:“院子就一间,她们几姐妹都想要,争的乌眼鸡似的,舅舅便说谁都不给住,可不就空着了,所以嘛,你也不必有什么压力,你不住也轮不到她们住。”
说是这么说,但在大公主她们眼里,大家都别想住,空着就空着,但眼下有人住进去了,她们便要一致对外了,她们想了这么多年都没住进去,凭什么让一个外人住!她们以前防朝阳防的死死的,怕父皇不让她们住是为了留给朝阳,结果朝阳住在浣翠居没挪过窝,倒是被这半路来的表妹截胡了,让她们如何不恼。
朝阳让泠姐儿别多想,拉着她在这院子里四处打量,院内的园子已经荒废了,这么大的地方,该让人多种些花草才是,她们去主卧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