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拖了张小椅子坐到无忧身边,想似以前一般去拉她的手,看到她沉默的面孔,又失了勇气,到底还是起了隔阂,再难回到从前了。
“无忧,你近来还好吗?”
婧儿酝酿半晌,便说了句如此苍白的话语,无忧沉默点头,二人又无话。
“你的课业写完了吗?前几日婷姐儿抱着课业进宫寻我,让我教她写,到日头西斜时她也没写完,她祖母唬她说要将她留在宫里,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来接她,唬的婷姐儿嚎啕大哭,她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哭的跟花猫似的,叫我和哥哥好一通取笑。”
婧儿说了些轻松的话题,想缓解二人间的尴尬气氛,无忧只是笑笑,说她已写完了。
不多时宫外的几个姑娘也来了,同窗两月不见,再见便亲和,大有几分小别胜新婚的模样,无忧是上学年末才来的,和同窗们皆不熟悉,她的身份又敏感,几个姑娘家里想必也教过,不要和她多亲近,因此众人闲聊叙旧,她只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婧儿有心引她合群,说话间时不时带上她,无忧却不怎么买账,叫众人都为婧儿尴尬。
婷姐儿趁课间偷偷问了婧儿,“你不是和她挺好吗?怎么她不爱搭理你了?”
婧儿摇头轻叹了口气,“大家都不容易,咱们多照顾她一些。”
婷姐儿望望屋顶,心道她可没这样好性儿,处的来便处,处不来便远着,她和无忧本不该有什么交际。
女学这边略有风波,上书房更不太平,大公主跟着金童去上书房旁听,实则就是去寻凌星玩的,两人在课堂上公然玩闹,惹得杨学士吹胡子瞪眼,又不好对大公主说重话,其他人也被他们搅得无心听课,天不怕地不怕的姜骏说了句:“不想学就出去玩,别来打搅我们。”
凌星便当真要起身离去,金童叫住了他,“你出去可以,别把玉女带走,母后不许她跟着旁人瞎走。”就差说不许她跟着凌星走了。
凌星双手背在腰后,老神在在地昂着头,道:“玉女,你哥哥不许你走,快去他身边坐着,别乱走。”
大公主望望凌星,又看看金童,想了想蹭到金童身边去,带着些讨好意味道:“哥哥,我就出去走一会儿,你上完课我再来寻你,可好?”
哥哥要学习,也不带她玩呀。
金童按着她坐在身边,“你老实些,不许乱走,再动我便让人送你回家!”
大公主道:“我坐不住,那我回家,找母后去。”
金童松了口气,回去好,回去了大家都好,以后可不能带她来了。
大公主走后,凌星说肚子不舒服要出去一会儿,先生准了,这一走一天便没回来。
大公主坐在翠盖亭里的石凳上,石桌上摆了些糕点茶果,她扯了条牵牛花藤在手里缠缠绕绕,正是百无聊赖,瞧见凌星过来眼睛才亮了起来。
“凌星哥哥,你怎么才来,花花给你。”
大公主掐了朵蓝色牵牛花送给凌星,凌星笑着接下,在大公主脸上亲了一口,道:“你才走我便走,他们要怀疑的。”
大公主歪着头笑,被凌星亲过的脸颊在肩上蹭了蹭,笑得更开心了些。
“凌星哥哥,我好想你噢,你晒黑了呀。”
凌星抱着她坐在腿上,脸颊蹭了蹭她的发顶,道:“想我怎么不来寻我?有你的好哥哥金童陪着,只怕你早忘了我。”
大公主抱着他的腰扭来扭去,抬头又是一个笑脸对着他,“母后不许我来,哥哥你怎么不来看我?”
凌星笑了笑:“你母后也不许我来。”皇后防他防的紧,轻易不许大公主出门,更不许他进坤仪宫,只大公主闷不住,隔几日便要出门放风的,皇后怕日头晒着,便没陪着女儿瞎跑,只让宫人跟着,他们若有心,自然能见面。
上回他们见面还是放假后不久大雨过后一个凉爽的早晨,金童去太液池畔练功,婧儿和无忧在作画,大公主便跑到了假山里玩耍,遇见了在那儿守株待兔的凌星。凌星陪着她玩了会儿,凑在她耳边轻语,教她把无忧赶走,无忧走了,他就能住进坤仪宫了。大公主按他说的做了,结果无忧走了,凌星也没能住进来。
今日皇后身边的紫烟没跟着大公主出来,大公主的宫人见凌星王子和小主子过分亲近,虽有心阻挠,可大公主淫贼甚深,上一个忠言逆耳的大宫女明溪已经被踢去了浣衣局,她们哪里还敢出头,只能盼着公主说的谎话高明些,别叫娘娘识出了破绽。
大公主心知母后不让她和凌星哥哥玩耍,早便想好了计策,中午溜达去了寿康宫用午膳,吃完就走了,对着祖母说要回家午睡,实则去了星华楼,跟着凌星混玩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分又去了乾元殿找父皇,陪着父皇用了晚膳,父皇抱着她回来,母后一见父皇来了,哪里还会多问她白日里做了什么。
金童倒是心有疑虑,凌星一日没来上课,玉女也一日未回宫,真有如此巧合?问起来玉女却振振有词,“上午去摘星楼玩了,然后去寿康宫吃午饭,睡觉觉,陪妹妹玩,下午去找父皇。”一天都排的满满当当。
皇后间带着提了一句,“天凉了,摘星楼风大,别去吹风了。”
夏日里天气燥热,玉女便顶爱去摘星楼吹风,还在楼顶摆了张竹榻,吹着凉风入睡,皇后怕她着凉,交代宫人趁她睡着便抱她回来,结果她小人儿倒是身板硬,吹了一个夏日也没见她凉着,一直到如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