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梁久的期末成绩毫不意外地全年级倒数第一。
在这个全是尖子生的学校里成绩就是划分三六九等的标准,所以即便梁久享受着无上的特权,她这吊车尾的成绩单也着实丢人。
尤其是那些成绩名列前茅的人更是打从心里瞧不起梁久。再加上这阵子梁久对林别无事献殷勤却屡屡遭拒,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就连学校的老师也不过是人前对她礼貌有加,背后说起梁久来无不摇头感慨,还要拿她当做反面教材对自己的子女耳提面命。
久而久之的,梁久身上的神秘感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剩下一幅纨绔子弟的皮囊了。
但是梁久一点也不在乎,相反还很乐在其中,而且近来母亲的电话变得越来越少,似乎放弃了对她的约束,她恨不得普天同庆。
“林别。你去过杭州么?”梁久一只手撑在脸颊看林别将黑板擦得铮亮,心里感叹长得好看的人真是做起事情来都那么养眼,他的肩部开阔平直,白色的校服衬衫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让他逊色一丝一毫,还让人看了就想入非非的。
这肩,这身高,这窄腰……
还有他拿着黑板擦徐徐划过的手……
哎呀,梁久别过视线,转而看向窗外。
还有两天就是寒假了,却碰上她和林别做值日,真是够倒霉的了。不过按照惯例她从不会动手,全部事情都是林别一个人完成,反正林别也没有意见。
“去过。”林别将黑板擦完后开始将座椅摆好,在经过梁久的时候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冬天去,蛮好。”
梁久生怕他看出自己的脑补,赶紧说,“冬天去有什么好呢。都说最美不过江南春,应该春天去。”
“春天的杭州诗人描写得多,有的甚至比实际看到还要美,可是冬天就不一样了,冬天的江南才是最美的。”
梁久挑眉,坐了一学期的同桌,她还很少听到林别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原来是这样啊……”她思考着如何能在寒假里摆脱崔秘书那帮人,又问,“从这里到杭州坐飞机要多久呢?”
“两个半小时。”林别又开始扫地,“去了那边就应该将四周都玩了,江南山川秀美,冬天如果碰上下雪就更美了。”
“都有什么玩的?”
“那就多了,余姚的四明山,湖州的龙王山,上饶的三清山,城市里的话,苏州的寒山寺,南京的秦淮河都是值得看看的。”
“你知道的可真多。”她还以为林别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呢,“也是看书看出来的吗。”
梁久知道自己的语气有点酸,她近来总喜欢嘲笑他只会读书是个呆子,但是她就喜欢怼他,直怼到这个人用凉得刺骨的眼神刮着她的肉才罢休,这种爱好有点自虐,但是她极享受将林别拖下神坛的那种感觉。
林别果然看她生厌,连下逐客令,“这里不用你打扫了,你先回家吧。”
当晚,梁久接到了许久没有联系的母亲的电话。
“哥哥还好么?”梁久每每都要这样问,即使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回答。
但是今日母亲却直言不讳地说,“你哥他挺好的,只是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就吵着要去巴黎度假,让阿德勒先生有些头疼。”
阿德勒先生,这是梁久对这位继父的称呼,母亲也就随着她。
“哦……”梁久拖着长音,一阵风吹过摇晃着窗外的树枝。
哥哥一直喜欢旅游,去过的地方也多,不像林别只会纸上谈兵。
“我想哥哥了。”
“梁久。”
“只是单纯的想他也不行么?”她又换成了询问的语气,“妈,寒假我想去杭州玩几天。”
“好的,让崔秘书陪你去。”
“不,我要自己去。”
***
在学期的最后一天,很久不见的许如衡又出现在了二班门口,梁久一抬头,与他四目相接。
班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蠢蠢欲动,梁久摘下耳机,走到门口。
“我是来还这个的。”许如衡拿出一张cd,梁久认出是自己买的那张,不过盒子上有许多刮痕,早已不复曾经的光鲜。
“我既然送给你,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梁久巡视了他的脸,想起近日有人看见许如衡和一个女孩在街角咖啡店举止亲密的传闻来。
许如衡轻轻咳了一声,“还是还给你吧。”
那样子就像被谁逼着一样,梁久觉得好笑,接过cd往后一抛,结结实实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不要,我也不要,只能如此了。”
许如衡觉得自己就像被她当众扇了一巴掌一样,“你这样捉弄人有意义么?”
“我高兴,就有意义。”
“你……”徐如衡的脸色十分难看,“你真是不可理喻,难怪林别会不理你。”
他声音可不小,几乎到了整个走廊都听得到的程度。
梁久不怒反笑,流言总是不长头脑,从那次她当众约林别看电影开始,不知怎么的她倒追林别的事情就传开了,她从来懒得解释,又见林别也没有任何反应,就任由大家说去了。
徐如衡忿忿地走了,梁久在大家的唏嘘声中回到座位,问自己的同桌,“林别,大家都说我在倒追你,你怎么不表个态?”
语气颇有种挑衅的意思。
林别将书合上,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先追了再说。”
一幅看你追不追得到的高傲姿态,梁久在心里笑了,这人该不会是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