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怀玉吐了吐舌头,笑眯眯道:“这不是突然想到了么?”
她只是一时由己推人,想着若是自己摊上这么个爹,必然是要气死的。
见状,庄月兰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脸,嗔道:“你倒是敢想,怎么不想想平日里是谁最疼爱你了?”
亏得这话秦毅没听到,不然那个女儿奴怕不是要心酸死哟。
秦怀玉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会儿听到母亲的话,也不由得心虚道:“母亲您只当做没听见,千万不要告诉爹爹。女儿知道,他最疼我了。”
“你还知道?”
庄月兰给了她一记眼风,见女儿这讨好自己的小模样,自己倒是先撑不住笑了起来:“行了,做这怪样子给谁看呢,好好儿吃你的饭!”
得了庄月兰这话,秦怀玉顿时笑眯眯道:“是,女儿这就吃!”
待得吃完饭之后,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房中的炭火烧的足,秦怀玉才吃饱饭,在这暖风之下,鼻尖都出了一层薄汗。
见她这模样,庄月兰便让她在房中坐一会儿,免得现在回去吹了冷风着了风寒。
这冬日的天黑的早,其实倒是没有多晚,便是回去了也是无事。
秦怀玉乐的跟母亲相处,便答应下来。
庄月兰还有些账目没有处理完,见秦怀玉托着腮坐在一边玩络子,便笑着由着她去,自己则是坐在桌案之后垂眸看着账册。
至于秦怀玉,一手在捏着络子,一手托着腮,目光则是看着庄月兰,神情里满是欢喜。
平心而论,现在母亲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到底这将近两个月的调养起了作用,至少让她的脸上再没有先前那等病恹恹的模样。
虽说离真正康健还有些距离,不过两个月的功夫能有这样的改变,也让她心中欢喜不已。
感受到女儿注视的目光,庄月兰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笑问道:“在看什么?”
秦怀玉闻言,顿时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娘处理事情的模样十分好看。”
这话说的倒是甜,庄月兰心中受用,面上则是不好意思的笑道:“这都是跟谁学的。既是闲着无事,过来帮我看这些吧。”
秦怀玉心知庄月兰这是想要考较自己,也不拒绝,当下便笑着应了,走过去帮着她一起看。
经过这些时日的教导,秦怀玉再不是刚开始那般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虽说也还要学习很多东西,但也足以让庄月兰欣慰了。
她一面指导秦怀玉,一面若有似无的打量着女儿。
她的丫头,越长越优秀了。这虽然是一件好事,可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怀玉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很快便要离开自己,嫁入别人的家中,撑起来一个家了。
一想到这里,庄月兰便觉得心中十分不舍,她叹了口气,复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上次你被淮安王所救,虽说谢礼已经送了,不过到底是欠了他的人情,等你爹爹回来之后,还是要亲自再谢一遍的。”
秦怀玉一心都在账本上,根本没留意到庄月兰话中的异样,闻言笑着接口道:“王爷并非那般小气之人,不必再设宴道谢了。”
她这话说的有些熟稔,让庄月兰的心中骤然咯噔一声,试探着问道:“你跟王爷,很熟悉么?”
秦怀玉捏着页脚的手微微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笑道:“倒是见过几次,王爷是个君子。”
她原本是为了安抚庄月兰的心,谁知道这话一出,却让对方更加的不安了。
见过几面……那到底是熟悉到什么程度了呢,还是说,他们之间其实已经有情谊了?
庄月兰越想越乱,而秦怀玉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抬头看了一眼庄月兰,先是愣怔,继而便有些明白了过来。
她几乎有些无奈的笑道:“母亲放心,我跟王爷之间清清白白,只是朋友而已。”
不过,在想起顾明渊的时候,秦怀玉竟然没来由的心头漏了一拍。
那动静太过小,片刻便被其他情绪遮掩过去,就连秦怀玉都没有发现。
庄月兰听得这话,又打量着秦怀玉却是没有什么少女相思,眉眼中都是坦坦荡荡的模样,才觉得心中安稳了几分,不过她又担心自己这话会伤到女儿的心,因点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她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大妥当,道:“其实……你莫要怪母亲,母亲也是为了你。”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放在男人身上是风月的事情,放在姑娘身上便是奇耻大辱,她只这一个女儿,是她的珍宝,所以绝对不能看着秦怀玉误入歧途。哪怕,那个人身份高贵也不行。
庄月兰的意思,秦怀玉哪里不明白,听得这话伸出手来抱住她,眼眶却是有些微红。
前世里,母亲早亡,无人跟她说这些。爹爹是武将,又将她宠上了天,所以那时她只觉得自己行事洒脱肆无忌惮,却不知道已然触及了那些世家夫人的逆鳞。
虽然明处,她被那些人尊敬,可实则暗中,大抵都是鄙夷她的吧。
念及此,秦怀玉的声音又多了几分坚定,郑重道:“母亲放心,女儿跟王爷的确是清白的,更不会犯那样愚蠢的错误给平原侯府蒙羞的。”
她已经错了一次了,今生绝对不能还让家人跟着受人白眼!
“傻孩子,娘相信你。”
庄月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温柔道:“我们怀玉是最让人骄傲的姑娘,爹娘一辈子都不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