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到秦怀玉收回了手的时候,方才带着疑惑问道:“可是我学艺不精的缘故?为何……”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为何她诊脉的时候,觉得顾明渊的身体十分康泰呢?
不管是从张成林的话里,还是从顾明渊先前的请求里,给秦怀玉的一个讯号,都是顾明渊命不久矣,且重病缠身。
平日里的时候,秦怀玉没有机会给顾明渊号脉,再加上张成林的医术要比她好的多,所以秦怀玉也从未想过自己去看一看他的脉象。
然而她方才给顾明渊包扎的时候,无意中划过他的脉搏,却发现这人的身体似乎十分健康。
想着男左女右,秦怀玉这才让他换了左手。
不想倒是一样的结果。
秦怀玉倒不是觉得他身体健康不好,只是因为这脉象太正常,反而更让她有些担忧,顾明渊不会是隐疾太严重,所以她这等庸医的手段才查不出来吧?
一想到这里,秦怀玉越发担心了。
因此秦怀玉想了想,顿了顿还是继续问道:“师父是怎么说的,长清可是有什么隐疾不现于脉象的,危及你的可是便是它?”
顾明渊才听到她的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可再听得后面的话,再加上那话里满满的关心,又不由得心中愧疚了起来。
不必说其他的,只消听她这些,便让顾明渊心中熨帖且愧疚。
只是,若让他说出实情,顾明渊一时又觉得难以出口。他以这样的手段骗秦怀玉跟自己成亲,如今名分尚未定下来,若让她知道自己的欺瞒,会不会一时生气便再也不会应承自己了?
这个结果,他不愿意承受。
因此顾明渊斟酌了一下,才换了一个方式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的确棘手。”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秦怀玉却默认成了他的病情十分严重了。且既然由来已久,又牵涉到了先皇后,怕是更加的难以说清楚,说不定真的是什么难言之隐。
因此听得他这话,秦怀玉越发不敢再追问,只是道:“王爷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她话一出口,顾明渊便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而秦怀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叫的太顺口,下意识讪笑着改了称呼:“长清。”
闻言,顾明渊这才满意的点了头。
这称呼不过是第一步,总有一日,他会如这称呼一样,成为她理所当然的习惯。
秦怀玉倒是没感受到顾明渊内心的心思,只是瞧着他的脸上慢慢的恢复了血色,不由得心下一松,道:“今日多亏了王爷,不然的话怕是真的会有危险。”
当时王婉清冲过来的时候速度又快又急,秦怀玉还真的没有把握自己能够直接躲开。
便是躲开了,怕是也会受些伤的。
顾明渊是为她而受伤,这个恩情她是承了的。
听得秦怀玉这话,顾明渊不由得微微一笑,柔声道:“这有什么可谢的。”他说到这儿,又道:“反倒是你,以后再出门的时候必须要当心了,今日虽说只是侥幸,可难保哪日万一呢?”
对于他的好意,秦怀玉自然是全盘接收,点头道:“多谢王爷提醒,我会记得的。”
今日的确是自己大意了,想着才布置下去,王婉清不可能反应那么迅速。可谁知她竟真的来了,幸亏今日有顾明渊在。
想到这里,秦怀玉对他的感激不由得又升了一层。
倒是顾明渊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衣服,因笑道:“行了,你去将衣服换了吧,上面沾染了秽物,不觉得难受么?”
闻言,秦怀玉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不是顾明渊提醒,秦怀玉都忘记了自己衣服上还沾了王婉清的血呢。
先前她担心顾明渊,根本就没想起自己的衣服,再加上这些血迹并不多,现在血腥味儿散去,她倒是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今顾明渊说起来,秦怀玉才觉得心里膈应了起来,因站起身来笑道:“那我先去换了衣服,长清你先坐一会儿。”
她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想了想,又道:“唔,哥哥今日似乎没去衙门,您若是闲着无聊,也可去找他。”
不想顾明渊倒是直接拒绝了,温声笑道:“你去吧,本王待会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这几日他能感觉到秦怀玉的迟疑,所以今日前来,原本就是为她解惑的。
只是不想临时出了这事儿,好在没出什么大碍。
听得顾明渊这话,秦怀玉点了点头,应声之后便回了寝房换衣服去了。
等到她再去而复返的时候,顾明渊眼前顿时一亮。
这会儿她换了一件撒花烟罗衫,下套一条百花曳地裙,通身收拾不多,整个人显得既素雅且柔和。
若说方才那一套是艳丽如火的话,那么现在便是空谷幽兰。
秦怀玉自然感觉到了顾明渊眼中的惊艳,方才搭配的那些小心思此刻都变成了些微的羞涩。
她轻咳了一声,问道:“长清在看什么,可是不好看?”
“不,很好看。”
顾明渊由衷的赞叹,继而又收回了目光,笑道:“本王一时情难自禁,万望勿怪。”
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说了,秦怀玉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咳了一声,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道:“方才你说有话要同说,是什么?”
顾明渊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害羞,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