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瑶摇了摇头,又郝然的松开他,呐呐道:“我,我只记得你,一时有些激动。”
然而她话说到一半,却又蹙起了眉,问道:“可是,你叫什么呢?”
她只记得这一张脸,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除了这个人的相貌,她还是一无所知。
这下,宁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叫宁安,安宁的宁,平安的安。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疼么?”
平心而论,他的医术比秦怀玉好多了,现下太医还没来,他却是能够顶上的。
秦红瑶乖觉的将白嫩的手腕递了过去,宁安呼吸一滞,转瞬便垂眸认真的替她诊脉。
好在……
“你的身体并无大碍,至于记不起来事情,想来是额头被撞的缘故。”
宁安拧眉说完这话,想了想又道:“这种情况我之前不曾见过,但医书上却有记载,具体的还要写信问师父。不过有一点是不会错的,那就是需的好生将养着。”
秦红瑶其实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不管宁安说什么,她都乖觉的点头。
因着不知道病症怎么诊治,所以宁安只给她开了一些愈合伤口的药,转头交给了锦书,想了想,又道:“我再写一张忌口的方子,你也一并记着吧。”
锦书一一应了,转身出门去了。
宁安看着秦红瑶一脸懵懂的模样,越发觉得心里难受,仿佛有人在心口塞了一把棉花一样。
一旁的秦怀玉见他这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走上前来,道:“宁安,你身上还有伤呢,好好儿回去养着吧,瑶儿这里我来照顾就行。”
只是宁安哪里养的下?当下便摇头道:“秦姐姐,我……”
到底是少年人,哪怕是再用力的掩饰,到底泄露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秦怀玉自然是明白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便是要照顾人,也不能由着病患来不是?去吧,听话,你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怎么能成个跛子呢?”
哪怕宁安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也知道自己不能任凭左脚这么受累。可就在他转身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却觉得衣服被人拽住了。
秦红瑶可怜兮兮的站在他的身后,仰头看着宁安道:“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么?”
若是往日的秦红瑶,哪里会露出这般模样?偏偏她胡搅蛮缠好拒绝,这样可怜无助的瞧着人,让宁安恨不能天上的星星都给她摘下来。
见宁安低头看自己,秦红瑶只觉得一颗心都跳的厉害,又下意识的松手呐呐道:“若是不行,就算……”
“行!”
别说只是留下来陪她,就是把命留下来都行!
宁安到底是没有出去,在秦红瑶软软的眼神攻势之下,他直接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床边,看着秦红瑶躺在床上休息。
哪怕是到了现在,宁安在换药的时候都不忘记将床帐放下来一半,遮挡住了肿大的左脚,生怕吓到了她。
秦怀玉见这模样,捏着眉心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出去吩咐丫鬟煎药了。
“怎么样了?”
方才顾明渊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动静,这会儿见秦怀玉出来,顿时关切的问道。
秦怀玉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末了咬唇道:“我也不知她这是什么情况,只能等太医来了之后看看了。只是……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一上午不见,就成这模样了?”
一想到这里,秦怀玉就觉得一颗心撕扯的难受。
顾明渊知她心里不好受,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发,温声安抚道:“放心,太医已经在路上了,本王请的是太医院案首,医术虽比不得师……你师父,但也天下少有,必然会有个确切的诊断的。”
这话倒是安抚了一些秦怀玉,她点头应了,再看顾明渊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又觉得十分愧疚:“今日本是端午节,倒是连累长清跟我受罪了。”
若不是因为她这里出事,顾明渊现在还能清闲的看赛龙舟,去逛一逛呢,哪里至于跟自己在这城外的草庐里对着病人?
听得这话,顾明渊不由得失笑,道:“别想太多了,你也累了一上午,去坐一会儿吧。”
方才请太医的时候,他还顺便让侍卫去酒楼买饭菜回来,想来也一并在路上了。
秦怀玉摇了摇头,她倒是不觉得累,只是心里有些担心,瑶儿这个模样,还不知家里要怎么样呢。
只是她才想到这里,就猛地瞪大了眸子,道:“糟了,我还没让人给家里传信呢!”
见秦怀玉着急忙慌的往外跑,顾明渊一把便拽住了她,无奈的笑道:“怎么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放心好了,府上本王也一并让人传话了。”
秦怀玉眨了眨眼,确定了顾明渊将一切都办妥之后,又莫名生出几分安心来。
分明是这么糟糕的事情,可有他在侧,却是替自己将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了。
仿佛天大的事情都不是问题,而他更是可靠而稳妥。
“长清,谢谢你。”
秦怀玉真心实意的道了谢,又加了一句:“还好有你。”
眼前女子笑的诚挚,顾明渊却是挑了挑眉,替她将乱了的发整理好,语气宠溺:“嗯,我在呢。”
男子温热的指尖拂过她的脸颊,仿佛带着一簇火苗,让秦怀玉的脸瞬间便灼烧了起来。
骄阳如火,却抵不过她脸颊的温度。
见她害羞的模样,顾明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