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红淼并不打算管她,毕竟,当时自己糊涂,也没有人提醒她不是。现在凭什么换成秦红菲想起歪心思,自己就要反过来提醒别人?
因此秦红淼只是鄙夷的一笑,起身就回房补觉去了。
至于别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她,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个所谓的别人,是她的亲堂妹。哪怕是平日里不亲近,可若是对方出了事儿,她也逃不开那个名声的。
……
秦怀玉并不知道自己走之后,这里又多了那么些个龌龌龊龊的事情,她被小沙弥一路请到了后院十分偏僻的禅房,环境倒是清幽,混合着寺庙之中的檀香味儿,让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
才进门,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和尚身着陈旧僧衣坐在那里,他的面前放着一壶茶,大麦的微苦清香淡淡的透了出来。
了空大师原本正在闭着眼睛参禅,听得动静方才睁眼,微微一笑,道:“一别四载,施主近来可好?”
若说秦怀玉先前还带着笑容的话,那么现在在听到了空大师的话,她一张脸瞬间便血色尽失。
脑子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嗡嗡作响,若不是她还残存着半分神智,根本连站立都无法。
一别四载……
今生她乃是头一次见到了空大师,可是若算上前世今生,她跟了空大师的确是四年未见!
见她这般模样,了空大师也不多言,只是伸手倒了一杯茶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良久,秦怀玉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将紧握成拳的手松开,在他面前跪坐下,行礼道:“多谢大师。”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连发声都有些艰难,不过了空大师只是微微一笑,慈眉善目的模样像极了端坐的佛爷。
最终还是秦怀玉先开口说话,她喝了一口大麦茶,微苦的气息带着出人意料的清香,倒是让她顿时便舒服了许多。
她将嘴里的那口茶咽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不知大师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若说她来之前,只是抱着一个见故人的想法,那么现在就尽数成了别的情绪。
不管是前世的那句回头是岸,还是今生的一别四载,了空大师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就像是……他从来都是已知的那个,却什么都不做,任凭那些事情发生。
听得她这话,了空大师却是笑了笑,道:“当时相见匆匆,还差施主一支签未解,特来请施主过来,还与你。”
说到这里,了空大师从身旁拿过一支签筒,递给她和蔼道:“施主,请吧。”
秦怀玉咬了咬唇,到底是从他手上接过了这支签筒,郑重其事的摇出了一支签文。
她将签筒放在旁边,又将那签文捡了起来,递给了空大师道:“大师,愿闻其详。”
了空大师将这签文接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一支签时,微微的皱了皱眉。
“临风冒雨去归乡,正是其身似燕儿,衔得泥来欲垒堡,到头垒坏复须泥。”
他念了这么四句,顿了顿才道:“此卦乃燕子衔泥之象,凡事劳心。施主得天命庇佑,已是万幸,又何苦执迷不悟?千般用计而戾气不消,恐终得不偿失啊。”
闻言,秦怀玉却是笑了,反问道:“敢问大师,何为天命庇佑?厉鬼临世,戾气又如何得消?至于得不偿失,我已无所失,何来得不偿失。”
见她这模样,了空大师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然一片悲悯:“施主这么说,可见还未参透。若当真无所失,敢问现下所拥有,又是什么?”
秦怀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又觉得自己隐隐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却又抓不住头绪,最终只是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只是个人有各人的缘法,于我而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哪怕这和尚真的知晓古今又如何,前世里那些血海深仇,难道就这样让她算了?
便是她答应,前世那些冤魂也不答应,腹中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不会答应!
见她这般模样,了空大师脸上毫无意外的模样,只是道:“既然施主已经决定,那就好自为之吧。”
他将一串佛珠递给她,又道:“心不静时,可念念经文,兴许会有所悟。”
那是一串紫檀佛珠,单是拿在手中,便觉得心都安定了不少。有微苦的味道从上发出,秦怀玉说不清楚是什么气息,但到底是接了过去,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
不管因为什么,这和尚总归是一片好意。且方才他这些话,秦怀玉总觉得自己有些地方没有想清楚,好像忽略了十分重要的细节一样。
就连这串佛珠,都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秦怀玉现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见那了空大师没有话要跟自己说,便起身告辞了。
见她离开,了空大师看了眼她的背影,低低道了一句:“阿弥陀佛。”那一双参透了凡尘的双眸,带着无限的悲悯。
……
彩环一路带着秦老夫人绕路走着,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她带到了一处小院外。
也不知是秦红鸢心虚还是想要避嫌,她并没有进寒山寺,只是在外面就近的小院等着。
这会儿见到秦老夫人过来,顿时便带着笑脸迎了上来,道:“祖母,您可算是来了。”
秦老夫人原本走了这一段路还有些不大高兴,这会儿见她满心欢喜的过来,又觉得十分熨帖,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这里到底比不得寒山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