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时疫,让他的心里有了个猜想。但是这猜想能不能连成一串,还得看接下来的事情顺不顺利。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适合秦怀玉这个小姑娘家家的人上场了。
因此将秦怀玉送到门口之后,张成林便坐在马车里笑着挥手:“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秦怀玉还想说什么,就见张成林嗤了一声,笑道:“行了,什么大事儿,也值得你这样子,快回去睡觉去,明儿有的忙呢。”
他一面说,一面将孙虎也赶下了马车,笑道:“猴儿崽子,你也回去睡觉吧,我自己赶车就行。”
孙虎哪里肯同意,却被他笑着给踹了一脚,道:“滚下去,你驾马车比走路还慢呢,我这会儿犯困,着急回去睡觉呢。”
被张成林给赶了下去,孙虎只得行礼道:“那神医您要慢些。”
“放心放心。”
张成林心满意足的爬上马车,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二人,道:“进去啊,杵在这儿当门神呢?”
听得这话,秦怀玉方才恭声应了,行了一礼,看着马车远去,自己这才转身回了房中。
可她才走出两步,却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情,猛地顿住了脚步。
孙虎见她这模样,连忙问道:“东家,您怎么了?”
而秦怀玉则是站在原地,咬了咬牙:“不对。”
张成林的态度太自然了,自然到险些让秦怀玉忘记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是当年也好现在也罢,他何尝吃过亏?
对她说的那么风轻云淡,且还用了一大圈的话将她给绕了过去,将秦怀玉直接都给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询问他下的药。
跟了张成林这么久,对他的为人秦怀玉还是了解的,更遑论他配出来的药剂了。
能让他晚上下到对方的酒杯里,那么这个人,今夜必然会出事!
而张成林……
秦怀玉看了一眼马车离开的方向,突然想到,回药铺根本就不是那个方向。
也就是说,他是故意先让自己回家,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
秦怀玉眼神一暗,顿时回身朝着孙虎吩咐道:“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见秦怀玉这么着急的模样,孙虎也不敢耽误,连忙去后院马厩里牵了两匹马出来,恭声道:“东家,我跟您一起去。”
谁知却被秦怀玉拦住了:“你在府上好生守着,以防万一。”
听得这话,孙虎一时有些不解,因问道:“会有什么万一?您放心,这里这么多人的,不会有事儿,倒是您一个人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他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被秦怀玉给拦住了,摆手道:“行了,我自己过去。”
不过她到底是妥协了一下,接了紧急燃放的***,道:“若是真的有事情,我给你发信号。”
孙虎见劝不动,最终只能点头道:“那您一切小心,我等您的消息。”
秦怀玉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叱了一声,转身便朝着张成林的方向追去。
……
张成林最终停下的地方,是一处狭小的院落。
这里此处偏僻,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最是杂乱不过。
若是不亲自来过,很难想像,那个平日里笑呵呵的老好人官吏,竟然会一个人独居在这么幽暗狭小的院子里。
毕竟,以府衙发放的俸禄,不说住的多好,可寻常的小院儿,买下来一栋却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极得上司器重,寻常时候油水又没少拿的一个人,却年近三十还未曾婚娶,甚至于一个人独居在这么一个幽暗的地方,却是让人十分不解的了。
张成林甚至都不用进去,只看了一眼这院子外面的布局,瞬间就了解了对方的身份。
果然……与他想的一样。
有不知名的声音从院内传来,那声音悠长而厚重,像是某种乐器。
在这样的深夜里,听得人竟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张成林却是冷笑一声,将身上长袍挽了一下,一个飞身便越过了那道低矮的土墙。
动作敏捷熟练,与寻常时候熬个药都需的喊三声没劲儿的老头儿像是两个人一样。
在他之后赶上来的秦怀玉,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虽然她平常知道张成林是装的,他根本就一点都不累。可刚刚那个瞬间飞跃墙头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师父?
秦怀玉一时有些愣怔,而这个功夫,张成林已然进了内院。
她顿时回过神儿来,不敢再耽误,连忙将马匹拴在一旁,自己也随之跟了进去。
……
室内点了一盏昏暗的灯,将人的影子投映在墙上。夜风吹进去,吹动着烛火晃动,倒像是连那影子都成了精怪一般。
张成林却对这一幕浑不在意,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眼前的人。
而那个人——
着一袭绣着繁复图案的衣衫,手腕上银饰随摆动而作响,倒像是在唱着不知名的祭曲。
赫然是先前在席上最为热情的一个官吏。
只是此时的他,褪去了白日里笑面佛的模样,反倒狰狞的像是暗夜里潜藏着的幽魂。
看向张成林的时候,他半是鄙夷半是凝重道:“不愧是祭司大人的得意门生,我伪装成这个样子,都能被你找到。只可惜,再厉害,也是个叛徒!”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里带着几分扭曲,看着张成林的时候几乎想要将对方给撕碎。
“我岭南七部哪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