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自己的善举在白秋落的眼中看来是恶举,但是圆心并没有退缩之意,他目光平静的看着白秋落,等待着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两人相顾无言好一会儿,白秋落的目光才重新聚焦。
她看向圆心,问:“既然大师觉得我和南初命格不合,在一起定然会霍乱苍生,那上一次大师又何必救我?当时便让我死了不是很好?”
圆心沉默片刻,道:“老衲却有不管不顾之意,奈何邵施主太过执着,老衲确实还欠了你二人因果和恩情,拒绝不得。”
“所以,你当时怎么和他说的?他又是怎么回答你的,能给我详细说一遍吗?”白秋落轻声细语的开口。
圆心乃是修佛之人,虽事情过去许久,但当时的场景和对话依旧刻在他的脑子里,他心道,白秋落既对邵南初如此深情,那么定然极为在乎邵南初的安危,将对话原原本本告知,让她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知道她和邵南初在一起对彼此都不好,会对邵南初造成危害,或许她就心甘情愿离开了呢?
虽邵南初权势滔天,但眼下到底不过是个世俗之人,白秋落便的躲不过他的追捕,好歹他费些力,将她送回现代去便也是了。
这般一来,两人能得以善终不说,这天道也不会受到冲击。
当然,他要不不说,要说只能说实话,出家人不打诳语,在他们这些真正的佛门弟子之中,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的话。
所以圆心开口道:“当时老衲曾直相告邵施主,他和白姑娘的命格不合,生而相克,当时姑娘身体虚弱,神魂无归,正是唯一一个消灭你的机会。只要你身死,往后他一生便会无病无灾,长寿终老。反之,他若是执意要救姑娘,你二人的结合注定逆天而行,届时天道崩乱,群魔乱舞,将来他恐会遭天谴之罚,身死道消。”
这话和之前圆心和她说的差不多,白秋落并不怎么意外。
她更加期待又忐忑的,还是邵南初的回答。
“那他呢?他怎么说?”白秋落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圆心大师将当时邵南初说过的话一一说出。
然后白秋落就听到圆心大师用平静无波的音调重复了邵南初说过的话。
“圆心大师的意思是,如果不救落落,我就能长命百岁,如果救了她,我随时可能会死?”
“救。请大师救她。”
“不怕。只要能救活她,只要能多陪伴在她的身边,哪怕一天,我也认了!”
“大师你放心,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记得大师的这份恩情,绝对不会因为将来发生的事情迁怒大师。我可以立誓,若是有违此誓,让我不得好死。”
……
那一个个最普通的汉字组成的句子犹如惊雷一般在白秋落的心中炸响,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竟从不知道,他还有过那样的经历。
他那毫不犹豫愿付出性命只为和她相守的话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定心剂。
所以当白秋落再度抬头看向圆心时,眼中尤有水意,但是看着却已经平静极了。
“大师,多谢你的一番好心,只是,我不能离开他。”白秋落的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开口说。
圆心闻言不由得皱眉,“这是为何?”
她得知了他们非要在一起的后果之后,不是应该想方设法逃离邵南初的身边吗?为何却是这般反应?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糟老头子圆心大师表示不能理解。
白秋落浅浅一笑:“他为了救我,甘愿背负大师所言的种种恶果,哪怕自己会死,他都不惧,只愿与过一日是一日,他这般情深,我怎可相负?”
圆心:“……”
所以他这是适得其反了吗?
沉默好一会儿,圆心才道:“白姑娘可要想好。如果你们在一起,或许一时间能够蒙蔽天道,法外开恩,但若是天道一旦察觉,便会降下雷霆之怒,届时逆天而行的邵施主可是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白秋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惧。
有那么瞬间,她甚至想,要不她还是离开邵南初吧?也免得他出事。
然而当她想到邵南初在圆心所说的种种后果面前都没有退缩之时,她的心又定了。
她抬头看向圆心,道:“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上天,让它连我和谁在一起都要管,都要震怒。但若真有那么一天,天打雷劈也好,不得好死也罢,终归有我陪着他一起受着。”
圆心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一个两个都不听劝,他又能如何?
只是他们生生世世纠缠,虽最后都不得善终,但总归他们没有在一起,没有引起窥探,然而如今,他们错过生生世世,在这一世终于排除万难再度相爱相守,旁人拆散不得,到了最后,定然是会被上天窥探到的。
他们一直留在大苍,留在这片大陆还好,可白秋落眼下却是异世之魂,一旦发生变故回归异世,这片大陆的规则无法笼罩,无法欺天,一切都将暴露……
圆心大师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和后果,最终却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也罢,既然姑娘执意如此,老衲也不再多劝。姑娘乃异世之魂,因上次强行剥离魂体之事而灵魂受损,虽以血灵芝续命,但终归伤了根本。这串佛珠是老衲闲来无事时炼制的法器,有固魂养魂之效,这便赠给姑娘吧,希望姑娘能得偿所愿,与邵施主平安白头到老。”
虽然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