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异样的目光刺过来，种种猜测声响起。
有惊诧好奇的金山寺弟子，亦有想看热闹的外来僧人。
法海的神色却依旧从容，微微仰起头来望着智无禅师，没有半分羞窘之色。
即便跪在师父面前，他的身形，依旧秀挺颀长，清润如竹。
那俊雅的风姿，卓然得让人几乎挪不开眼。
一时间，有些僧人心底，抑制不住的有些嫉妒。
智无禅师目光和煦而悲悯。
却不是看向法海，而是缓缓扫视着周围嘈杂的众僧。
他轻轻叹了一声，让法海起来。
法海起身，微微动唇，似要解释。
智无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无需多言。
智无并未刻意压低声音，用在场诸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不徐不疾的道：
“不论身在何处，只要心中有佛，皆是修行。
你此去，是要了结一段因果，不管发生什么，都无需自责……”
周围立刻响起几声不客气的轻嘘：
“老禅师未免太偏心了吧！”
“如此行事，置戒律于何地？”
法海并不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神情坦荡，深思着师父的话。
师父精通卜算之术，可以说是，能窥见天机。
师父既这般叮嘱他了，想必是“看见”了什么，却又不好直说……
智无再度悲悯的看了众僧一眼，心中轻叹。
这些，终究只是凡人啊，再如何修行，仍是六根不净。
即便如此，智无的语气仍是温和：
“法海与诸位不同，他本就不是凡俗人，只为了结那桩因果罢了……”
他没有透露更多，以免泄露天机。
法海澄澈的眸里，透出几分惊异。
难道遇上白素贞之后的种种，真的不怪他，而是有不为人知的前因？
师父的话，让他心头一直盘踞纠缠着的躁郁，如同被清风徐徐吹散，舒服了许多。
智无给了他一个抚慰的眼神，慈祥和蔼道：
“去吧，尽力而行，勿要多思多虑。”
法海眸中弥漫起了淡淡水光，眼睛更显清亮明净。
他深深施了一礼：“师父保重！”
智无不再看他，招呼金山寺的弟子：“回去吧。”
事情这么轻描淡写的就结束了，佛子什么惩罚都没受到，众僧糊里糊涂，尚未回过神来。
有僧人不满，要个交代。
智无宣了声佛号：“法海已不是我金山寺弟子，请各位，莫要穷追不舍。”
语气里，已蕴了淡淡的冷意。
倾凰在一旁附和的“喵”了声。
这些和尚好无聊，不去好好修行提高自己，抓着别人的错处不放，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智无禅师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法海与诸位不同，他本就不是凡俗人”。
她忍不住在石头上磨了磨爪子，眼神万分鄙夷：
鱼唇的凡人！
也想和她家神帝比？
众僧面面相觑，渐渐噤了声。
被一只猫冷嗖嗖的的盯着，这些和尚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猫的眼神，清晰无误，竟然在鄙视他们！
被它斥责的目光看得心虚，再看金山寺的和尚已经原路返回，其他人还留着做什么？
碍事的人都走了之后。
法海立刻进了雷峰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