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分不清白昼黑夜。阿融一伸手,不是摸到粗糙坚硬的石壁就是一掌灰尘,四周封闭,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声响,密室内也是没有任何声音,阿融幼时被章氏和萧黛囚闭的记忆唤起。
房内珠帘后,坐在软椅上的章氏看似端庄的脸却满是得意嫉恨之色:“这个小贱人胆敢到我的院里偷东西,本夫人既然是你的主母,定是要好好教你规矩,不然你手脚这般不干净,日后从萧府出去,老爷都没脸承认你是萧家的女儿!”
“嗯……”黑屋里王嬷嬷一鞭鞭死命地打。
“记住了,谁才是这萧府的主人!你的娘是妾,你娘和你便是老爷和本夫人的奴婢,永世都别想翻身!”
“大夫人,阿融偷了什么妾身赔你便是,还望大夫人饶了妾身这不懂事的女儿。”最后阿娘低声下气赶到章氏门前跪着捧上自己所有的积蓄和首饰,章氏见阿娘卑躬屈膝求饶,心中快意收下阿娘度日过活的钱财,此事才算作罢。
“阿娘,不要……”
“还说!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阿娘打了一巴掌,回去后阿娘抱着她和洛儿痛哭:“阿娘没用,阿娘对不起你们……”
“不,阿娘,不是你的错!”
章氏杀鸡儆猴已是家常便饭!之后若不是有子策和虞伯父救助,阿娘、她和洛儿早已饿死街头。
阿融坐在地上,双手环腿,心里苦意泛滥,亲近之人皆已死去,只余她一人苟活于世!
“吃饭。”
冷冷两个字,阿融虽未见到送饭的这个女子,但凭这几天她反反复复的声音,阿融断定这个女子一定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止住回思,石门上的孔缝打开,一日三餐,这个声音粗硬的女子都会给阿融送饭。
“姐姐,你多大年纪?听声音似乎比我年长几岁。”
“我梦见了我阿娘,不过她已经离开我很久,你的阿娘在你身边吗?”
阿融趁机套她的话,那头似乎静了一阵,又传来生硬冰冷的嗓音:“你要是再多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别以为主子不留着你我就不敢杀你,给我老实点。”
真是一个脾气不好一板一眼的姑娘!
阿融越发疑惑,将她劫持到此处的人本没有折磨她也没有杀她,除了怕她逃跑以外算是优待她,只是为何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是要将她囚禁到何时!?
捧着饭菜吃得干净,刚放下碗筷,阿融惊瞪地密室的门又被打开。
“轰隆——”
大步走进来一个步履不稳的黄袍男子,待看清来人的脸时,阿融惊怔住。
南楚太子锺离雍,原来是他劫持了她!
“阿融姑娘,又相见了,”锺离雍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融,一身酒气,“上次匆匆一眼还未仔细认识姑娘,但本太子将你可是救了姑娘一命。”
阿融感到可笑,冷笑一声:“太子殿下,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别将话说得那么好听。”
她警惕起来,缩在角落冷眼看着眼前这个阴戾的男人,他利用她将她如同物件一般送给他的王弟,现在又将她捉来,定是别有目的!
锺离雍眼中弥漫着血丝,向她走过去。
他的脸在眼前放大,那是一张略微粗犷的脸,充满着杀戮和戾气,没有锺离荀那样阴沉妖娆的精致五官,他们长得并不像亲兄弟,性格也是差别巨大。
阿融看着他逐渐逼近的身体,心下有些慌乱,可脚被束缚着,不能动弹。
用力向一侧爬去,锺离雍又转身过来,望着她绝美的脸,眼眸深深。
猛然将阿融抱起,走出了密室。
腿脚被牢牢铁链束缚,手臂又被他擒拿住,阿融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密室与石墙密合,眼前俨然是一个华美的宫殿,殿内富丽堂皇。
两个紫柱竖在殿顶和地面之间,四周的摆设皆王室所造,面前是一扇万马驰骋的美驹屏风,地上三尺高的紫檀香熏座香气浮动,雕着飞龙的金丝卧榻宽大无比。
“本太子也是近日才得知,我那个贪恋美色的二弟竟没有碰你,可惜不知是糊涂还是刻意为之。”锺离雍满意地说着,将她放在床上,浑身散发着不可抗拒之意,“先前未识明珠,现在亡羊补牢,于时未晚。”
撇开其他的话,阿融镇静下来思索……锺离雍是如何得知的?这件事只有王府中少数人才知,莫非锺离荀身边被太子安插了奸细?
阿融必须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她不要稀里糊涂被人抓来抓去!她疑惑问:?“敢问太子是如何得知那些事的?”
“告诉你也无妨,是和你一同进府的碧涟,花媚儿和熏儿也是我的人。”锺离雍见阿融的眼睛里充满着不置信的神色,眼中越发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片刻锺离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心疼地抚了抚阿融绝美的面颊说:“都怪本殿下挑错了人,熏儿那个贱人险些将你误杀了,不过无妨,你现在完完整整属于本殿下了。”
阿融沉思,原来锺离雍早对锺离荀有防范之心!媚夫人和熏夫人不觉得意外,可为何碧涟也是!?
对了,碧涟刺杀过锺离荀!
怪不得碧涟要去刺杀锺离荀,原来碧涟投靠了锺离雍,可怜碧瑶那个丫头,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姐是这样心狠手辣!
难道碧涟有不得已的苦衷?
对,锺离荀利用熏夫人毒害碧瑶,在她面前亲手杀了他的三个姬妾!
现在二王府会不会已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