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夕阳山山脚下,依旧与平时一样,除了不知名的鸟叫声,就是虫鸣声,穿梭在树梢之间,吵吵闹闹,一点也不安静。
山脚下的小河依旧静静地淌着,远处,悠悠地走过来一个年轻人,他一身轻便的青色衣裳,看起来就像一个出来踏春的富家公子,手中还抓着一只肥肥的野兔。
突然,半山腰中,响起了一阵阵歌声,这是一个老人爽朗的歌声,还伴着一声声坎树木的声音。
“燕老前辈!燕老前辈!你要的野兔来了!”那年轻人不是张宏志又是谁?他淡笑,朝着半山腰大喊,不知道如此日复一日多久了,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一个冬季,似乎一个春季也要过去了。
听到张宏志的呼唤声,半山腰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张宏志抬起右手中的肥野兔,皱起眉头,道:“对不起了,那老头子只喜欢野兔,你今天就要成了他的盘中餐了。你可不能怪我啊!我其实也是在帮你,让你早日投胎转世,下辈子千万不要再当野兔了,当个人试试!”
“你小子是待在这里太久给闷出病来了吧?竟然还学会了跟野兔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燕回的身影出现在了张宏志对面。
“燕老前辈……”张宏志淡笑。
燕回哪里会理会他的笑容,一把抢过野兔,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哈哈……我还真舍不得离开夕阳山呢!这里天天有野兔吃!”
“你要离开夕阳山?”张宏志惊异,燕回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而且他在这夕阳山几十年,怎么会突然要离开?
“哈哈……”燕回看了看张宏志,一双眼睛被岁月染得有些迷蒙,他眯起双眼,皱纹也慢慢变深,一点点,似乎在诉说这一个很远很远的故事。
“怎么突然要离开?”张宏志疑惑地盯着燕回,要是燕回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一直守着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没有尽头。
燕回转过身,向山脚下的大石块走去:“你小子,今天这身打扮真是年轻啊!跟当年的我一样,意气风发!不过,总有一天会老去。”
张宏志的脚步跟在后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有点事情,暂时走开一段时间。”燕回坐在大石块上,抬起手中的肥野兔,又笑道:“小家伙,今天算你走运,老朽今天心情好,就先放了你!”说罢,将手中的野兔轻轻放在地方,松开手。
那只野兔蹭蹭两下,迅速向草丛中跳去。
张宏志疑惑不解,站在燕回对面,又问道:“是要去哪里?”
“去找人,一个故人的女儿……”燕回淡淡一笑,目光看向远远的天边。
张宏志也是惊讶,坐到燕回旁边,悠悠地说道:“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燕回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侧过头,看着张宏志,又道:“你也不要留在这里太久了,怕你太依恋这里!听说白夜城也变了,换了个掌门人,我想,你要是回去,他们也会接受你的。那里才是你的归宿,这里是个是非之地,是不宜久留的!”
“我想留下来……”张宏志低下头,忍不住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哈哈……”燕回伸手拍了拍张宏志的肩膀,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你跟我年轻的时候真是像啊!不如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将我的砍柴刀刀法传授给你!”
“燕老前辈……”张宏志用复杂的神情看着燕回,他曾经发过誓,不会与夕阳教的人有任何瓜葛,只守护木以凝一个人。虽然很尊敬燕回,但是要他拜他为师,他真的有些犹豫。
燕回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宏志,笑道:“小子,你该不会是担心拜我为师以后就回不去白夜城了吧?你心里还是牵挂着白夜城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回去?”
张宏志听了这番话,也站了起来,眼神凝重,道:“我是依然还牵挂着白夜城,不过,我是回不去了,就算他们肯原谅我,我也无法面对我师父的在天之灵。”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想通,你是觉得这样喜欢着蓝圣姑是一个错误吗?还是你以为你师父的死是你引起的?”燕回这一次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张宏志。
张宏志听了,低下头,话也说不出。当时候,他明明知道木以凝就是夕阳教的人,却还是将她带去了白夜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还是错了,要不是白夜城来了周灵心,一切也不会变化得那么快。
“小子,快跪下拜师吧!学了我的砍柴刀刀法,一样可以回白夜城,一样可以给你师父上香,一样可以守护你喜欢的人!”燕回定定地看着张宏志,抬起右手,拂过自己花白的胡子。
张宏志听了,淡淡一笑,燕回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与燕回相处了这些日子,也知道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既然如此,他跟他学艺也没有过错。张宏志想了半刻,便急忙下跪:“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罢,他迅速磕了一个头。
“哈哈……快些起来吧!”燕回又面带笑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也充满了幸福感,他活了这么一辈子,还真没有收过一个徒弟,还担心他一生的绝学会跟着自己一同被埋葬入黄土中,如今正好,收了一个徒弟。
“多谢师父!”张宏志起身,愣愣地笑着,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射在他身上,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美好,心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慢慢地改变了。
燕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