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与杨琪回府,云翘也跟了去。
三人做了大扫除,杨琪特意去祠堂拜了拜。她总是鸩占鹊巢,祭拜了这宅子原来居住过的人,她心里的罪恶感才会得以缓解。
韩飞总是在她身边神出鬼没,杨琪将他从房顶上喊下来,加入他们的大扫除。
瞅不见安隐,杨琪跑进东苑,见安隐正在室内的床上坐着,手里拿了帕子一样的东西。
他察觉有人靠近,急忙将帕子掖进了被褥下面。
“干爹,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杨琪从未见安隐这般忧郁。
安隐神色复杂,似乎有口难言。
杨琪坐到他旁边,按住他的手背,虽然不能给予他温暖,至少让安隐得到了不少慰藉。
“琪琪,如果干爹不在了,你可要好好听大王话。”安隐这话,像是交代临终遗言。
虽然杨琪不清楚,不过她现在已经察觉到在安隐身上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杨琪定定的看着他,“干爹,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去救你的!”
安隐苦笑,手按上杨琪腰间挎的匕首劲锋,神色又变得忧戚起来。
他瞥见杨琪皱起小眉头,莞尔轻笑,“干爹都四五十的人了,百年之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照顾你了。”
杨琪一听,就知道安隐这话是在敷衍,她也不戳破,只说:“那时候我都长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了。”
安隐轻揉杨琪的头,“大王那般喜欢你,不如等你过了笄年之礼,就给大王做一房侧室吧。大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杨琪斜眼撇他,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她跟耶律斜轸又不是那种关系,安隐在乱点什么鸳鸯谱啊。
再说了,就算她心理年龄已经过关,她如今的身体还小啊。
而且,她才不要嫁给当官的!
杨琪露出明显厌恶的神色,“我才不要嫁给他,我又不喜欢他,他也只当我小妹妹一样。我将来一定要嫁到乡下去!”
安隐指了指杨琪腰间的匕首,笑说:“大王都将他最为重视的匕首送给你了,这匕首可是他爷爷临终托给他的。”
杨琪记得耶律斜轸的爷爷耶律曷鲁是个大人物啊,还记得那日她在北府亮出匕首的时候,就连北院大王也不敢在匕首前抬头。
“是前一任的于越吧。”杨琪感觉耶律曷鲁比当今于越休哥的影响力还要厉害。
安隐点头,揽着她的肩头,望着门外细细述说:“早年的曷鲁意气风发,与太祖一起打天下,被封为阿鲁盾于越,是大辽开国功臣之首呢。不过到了晚年,曷鲁并不得志,尤其是穆宗在位时期。穆宗惨无人道,不理朝政,曷鲁多次劝诫不听。他也因此郁郁而终……”
他一开始的口气,明明就是憧憬与向往,可说到最后,安隐的声音轻了下来。
耶律曷鲁逝世,那时候耶律斜轸的年纪比现在的杨琪还小。
安隐将杨琪抱坐在腿上,很是恋恋不舍的感觉,他又自顾自的说:“大王很敬重憧憬他爷爷,一直都很想成为曷鲁那样的人,受人敬仰爱戴……”
杨琪深不以为然,“就他那样的人,我觉得他很难做到这一点。”
果然,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正因为耶律斜轸有所不及,才想要超越耶律曷鲁吧。
安隐正笑着,见一群官兵冲进了东苑,脸上的表情倏然凝固。
为首的是刑部辛相忠身边的人,叫段衡。
杨琪跟他打过几次照面,对他有些印象。
段衡带人闯了进来,对安隐的口气很不好,“安大人,跟我们走吧!”
他一使眼色,便有两个侍卫上前给安隐套上了枷锁。。
杨琪还来不及反应,只听段衡又说:“其他人,给我搜!”
此言一出,他带来的那些侍卫便向东南西北各处跑去,更有几个人在安隐的房内动手动脚。
当有一个侍卫粗鲁的掀开床褥时,安隐的神色剧变,然而看见床褥下空空如也,他又很是不解的望向了杨琪。
“干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琪之前所感到的不安,在这一刻化为了真实。
安隐正要上前,却被左右两旁的侍卫按住。
他只好远远的站着,对四肢不听使唤的杨琪安慰,“琪琪,别怕!”
杨琪呜咽出声,好不容易拔动了灌了铅一样的双腿,踉踉跄跄跑到了安隐的跟前,还被段衡给阻止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杨琪手足无措,可安隐早就料到了一样。
刑部的侍卫还在搜查,耶律斜轸很快从南府赶到。
他腿伤还未痊愈,走路的时候有些跛,不过他的速度依然飞快。
耶律斜轸怎么也没想到,安隐与杨琪刚从南府离开,就遭逢了这样的变故。
他等着段衡,大声质问:“这怎么回事!”
段衡毕恭毕敬,“下官只是按照辛大人的吩咐在办事。”
耶律斜轸怒喝一声,“辛相忠到底在搞什么鬼!”
段衡小心翼翼的提防了一下左右,后轻轻的靠近耶律斜轸,小声说:“辛大人也是在照圣上的密旨办事。”
“密旨?”耶律斜轸目露凶光。“那你们在搜查什么?”
段衡回答:“只知道是耶律茂在死前留的一封血书。”
还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寿安王与段昊的事情一过,皇上这么快就把刀架在了南府的脖子上!
安隐欲将杨琪拜托给耶律斜轸照顾,后来想了一想,始终没有开口。
耶律斜轸却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