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暗忖,原来耶律斜轸也不知道银子是怎么从铸银局中流失出去的,也难怪他会派陈晋潜伏在铸银局。
耶律斜轸也算是煞费苦心,只要找到了银自从铸银局中流失的源头,就等于是减小了火耗中的人为因素,同时也打击了朝中追名逐利的一些人。
在说话的这段期间,杨琪发现,在耶律斜轸坐过来的时候,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有的退却,有的收敛,有的索性就走了。
杨琪扫了一眼,意有所指,“那些都是你的人?”
“不是。”
那些人不过是惧怕他的身份,忌惮他的地位。他们以为杨琪是耶律斜轸这边的,于是就知难而退了吧!
耶律斜轸都眉头轻蹙起来,担忧中,他反而更觉得奇怪,“你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我能有什么处境?”杨琪不以为意。
“知道自己被盯上,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盯上?”见杨琪露出错愕的神情,耶律斜轸又继续说,倒像是警告,“别再插手铸银局的事了。”
如今杨天一早,杨琪已经没有理由再介入了。她这两天在想着,是不是要借助隆庆他们的关系……
耶律斜轸好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你也别想着跟隆庆他们几个胡闹。”
“这怎么是胡闹呢?三百万两银子啊,那可是巨大的宝藏,谁听了不心动?”杨琪索性把自己说成是一个贪财吝啬的小鬼。
耶律斜轸却嗤笑,“如果真有那么多银子,被人瓜分了,谁还等着把它藏起来让你找到吗?”
他明显是知道很多杨琪所不知道的事情,杨琪又不能直接从他嘴里打探,只能拐弯抹角,“现在很多人都盯着的那些银子呢,只要是空穴来风的消息,怎么可能还会招来那么多人?”
“那些无知的人根本就不了解情况,铸银局的事情,连本王都没办法协调,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这是为你好。”耶律斜轸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不由自主地话也多起来,“你也看到那些人了,他们不只是冲着你和杨天来了,外面的人只要是谁介入了铸银局的事情,都会称他们的眼中钉。”
“那些都是什么人,像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杨琪这话中,多少带着些抱怨。
耶律斜轸微微摇头,无奈的轻叹一声,“都是你想像不到的人,那些人多是朝中大臣家中的走狗,他们的鼻子可灵,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耶律斜轸这样警告,似乎有些为时已晚。杨琪不是已经成为他们的目标了吗?
杨琪干笑两声,话中多少带着些不敢置信的味道,“我一个无名不足挂齿的小卒子,既然被那么多人觊觎上,就是因为我被牵扯到铸银局的事情上?”
“你以为呢?真要调查清楚铸银局的事情,你可知道这会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耶律斜轸哼笑,暗暗地扫一眼那些依然坚持在最妩楼不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可听说过火耗?”
杨琪嘟嘟囊囊,“怎么又是火耗?”
“大部分官员贪赃,不只是搜刮民脂民膏,只要关系到位,买通了铸银局中的人,那可是一年万利。真要彻查的一清二楚,那可是要颠覆朝纲,因为这可关系到很多朝廷重臣。”耶律斜轸不过是一个北院大王,饶是他背后有萧太后撑腰,也吃不消那么多大臣联名弹劾,说不定林源的事情就会重演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