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杨琪苦笑连连,觉得如今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她,便是“瘦骨嶙峋”。
然而就她这般不堪的模样,耶律斜轸竟不惜每日都陪伴在她的身边,有时静静地望着她,像是看到天荒地老也不觉得足够。
“瘦了些,白了些。”耶律斜轸言简意赅的形容。
杨琪又笑,“像不像葱段子?”
耶律斜轸不禁莞尔,只手握着杨琪瘦弱的腕子,像是捧了一柄白莹莹的玉如意。
“精神可好了。”听杨琪能说笑,他心中宽慰不少。
杨琪颔首,“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她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已有一段时日,浑身毫无知觉一样,不知她的皮肤是否还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
耶律斜轸轻轻摇头,柔声责怪,“身子才好一些,就开始折腾了?安心躺着,本王去去就来。”
耶律斜轸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又拐了回来。他小心翼翼的将杨琪抱在怀里,垂眸对她安心一下,然后大步往庭院里走去。
树荫下,静置了一把舒适的藤椅,椅子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
日头太毒了,耶律斜轸唯恐将杨琪晒出事来,才把位置选在了树荫下。
藤椅旁还有一个小案,案上有个果盘。
看着耶律斜轸精心布置的这一切,杨琪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只怕没有一个女人不感动。
然而耶律斜轸为她做的,何止这些。
耶律斜轸每日都会给她输送内力,如今耶律斜轸功力大减,怕是只能对付三教九流的市井小徒了。
杨琪望着树荫下仅有的一把藤椅,眉头一皱,“我坐这里,那你坐哪里?”
只顾着杨琪,倒是把自己给忘了,耶律斜轸挑眉若有所思,随即他一个旋身落座藤椅,而此时杨琪依旧在他怀里。
耶律斜轸伸手往果盘里捏了一颗紫葡萄,剥了葡萄皮和葡萄籽,塞进杨琪的口中。
杨琪嚼了一下,咬了一口酸水,不禁皱起小脸,就这么囫囵着把葡萄给吞下去了。
她捧着脸颊,“好酸!牙齿要掉了!”
耶律斜轸轻捏着她的下巴,“张嘴让本王看看。”瞅着她满口健康森白的米牙,他轻笑,“牙口还是那么好,贪吃鬼。”
两人正玩闹时,蘅芜阁的一个小婢女来报,“大王,小姐,元夫人求见。”
“元夫人?”杨琪茫然的望着耶律斜轸,这男人的夫人太多,婢女通传的是哪一个?不过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是元淑吗?”
耶律斜轸对她点头,随即不悦得对那婢女道:“本王不是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得出入蘅芜阁吗!”
闲杂人等……
在耶律斜轸的口中,元淑竟然成了闲杂人等,杨琪不由得替她感到寒心。
元淑几回来蘅芜阁,几乎都吃了闭门羹。并不是杨琪有意要避开她,主要还是因为杨琪身子不大好的原因——
因为香炉的那件事,事发之后,杨琪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名来通传的婢女局促起来,她垂首哭丧着脸战战兢兢的道:“奴婢也是这样说,可是元夫人就跪在门口,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耶律斜轸一怔,与杨琪一同赶到疑惑起来。
元淑这会儿贵在蘅芜阁的门口,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杨琪摇了摇耶律斜轸的胳膊,“就让元淑进来吧!”
于是,耶律斜轸冲那名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她将人带来。
那名婢女将元淑带到耶律斜轸和杨琪跟前,然后就退在了一边。
元淑双膝落地,扑通一声跪下。
就算她此举不惊人,她身上的那一身衣服,也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堂堂的元夫人,竟穿着下人的衣裳,打扮的跟北院王府里其他的婢女一样。虽然她也是婢女出身,可好不容易麻雀飞上枝头,怎又甘心自轻自贱呢?
杨琪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些慌张,“元淑,你这是做什么?”
“大王,小姐,请恕元淑冒昧。”元淑对他们重重叩了一个头,然后又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当年若不是因我疏忽大意,将小姐给看丢了,也就不会让小姐在外面吃这几年的苦头,更不会让大王感到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日后我会在小姐身边尽心尽力的服侍,来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杨琪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耶律斜轸,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杨琪对元淑说:“元夫人,快起来吧,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情,当年我的离开,并不是你的过错……”
杨琪的话还没说完,元淑便急忙打断,“就算小姐原谅了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请小姐务必要答应让元淑在你身旁服侍你!”
元淑的头埋在地上,身子伏得极低。
杨琪不住地给耶律斜轸打眼色,并小声怂恿他,“这是你的女人吧,你还不赶紧说几句!”
“就让她留在你身边伺候吧,与本王新拨来的那些婢女相比,还是元淑的手脚麻利一些。”
杨琪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耶律斜轸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怎么说,元淑是他的女人,如今在北院王府也算得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把等级给降下来?
耶律斜轸还是在元淑面前说这样的话,那得多伤元淑的心啊!
杨琪在心里暗自着急,“快起来,元淑,赶紧把那身衣裳脱了。你大可不必这样做,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