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杨琪这么说,云翘还是跪地不起,甚至不敢抬起头来。
正因为杨琪深受耶律斜轸的宠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耶律斜轸还能轻饶了她吗?
她是伺候杨琪的没错,最终还是要看耶律斜轸的脸色。
这件事儿说到底也怪她大意,手里捧着带剧毒的烧饼,她竟然丝毫不知情!
云翘默默垂泪,羞愧的要死,枉费杨琪对她如此厚爱,居然在这本可以避免的小事儿上出了差错!
耶律斜轸压抑着怒气,杨琪处之淡然,元淑却不能冷静。
她将黑了一头的银簪丢到桌上,像是怕弄脏了手一样。
“大王,还得速速将那个卖烧饼的给拿下,再耽误的话,只怕人要跑没影儿了!”
在元淑提醒之前,耶律斜轸的暗卫就已经行动。这会儿暗卫正在将卖烧饼的小货郎押来的途中。
耶律斜轸脸色紧绷,冷冷的瞥着跪在地上身形颤抖的云翘,他一声怒喝,惊得云翘剧烈抖了两下,“你还有何话要说?”
杨琪听到云翘压抑的呜咽声,心上一软,又对云翘说:“云翘,你起来说话。”
元淑用余光观望了一下耶律斜轸的脸色,随即略带责备的对杨琪说:“妹妹,这奴婢拿了有毒的烧饼给你,你怎么还护着她?”
“毒又不是她下的,怎能怪她?”杨琪是铁了心要维护云翘到底。
元淑一脸忧虑,似乎同情杨琪心善无知,“妹妹,我知道你心疼这些下人,但总该有个限度,事情没彻查清楚之前……”
杨琪快速打断她,“事情没彻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元淑你也逃不掉。”
元淑蓦地变脸,比起不敢置信,更显得慌乱,“你说我也有嫌疑,妹妹缘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委屈的控诉,还频频向耶律斜轸看去,眸子里漾着水光,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你那梅园与蘅芜阁仅有一墙之隔,当时我吼那么大声,说要吃烧饼,想必你不会听不见吧?你有没哟借机下套,这就不得而知了。”
元淑抠着桌缘的手指关节渐渐泛白,眸子里的怒意掩藏至深,几乎不能让人发觉。
杨琪淡淡的瞥着故作镇定的元淑,又接着为云翘辩解,“云翘在我身边伺候了那么长时间,我什么体质,她不会不清楚。”
好像接到了她的暗示,云翘大声且底气十足的喊冤,“大王,奴婢知道小姐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自寻死路的愚蠢之事来,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云翘又落下感动的泪水,只要有小姐在,她一定不会有事……
“此事,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方才耶律斜轸打门前瞥见暗卫的身影,想来是暗卫已经将事情办妥了,于是他起身,“云翘,你随本王来。”
听耶律斜轸口气舒缓,想必他应该不会为难云翘,杨琪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
杨琪嘱咐云翘,“云翘,实话实说就好,凡事将证据,切莫凭空臆断。”
云翘真诚的对杨琪磕头,“奴婢谨遵小姐的教诲!”
说罢,她匆匆收拾了桌上带毒的烧饼和用来验毒的银簪,随耶律斜轸之后,似乎是往槃离居去了。
此刻,暗卫押了那卖烧饼的小货郎正候在槃离居。
耶律斜轸走的没影儿,元淑神情黯然的拱形院门。
随后,她幽怨的直视杨琪,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埋怨,“妹妹,将才在大王面前,你缘何要中伤我?”
“中伤?”杨琪两眼茫然,好似真的不懂。
元淑抿了一下樱色的香唇,美眸真情流露,“你我情同姐妹,我还能害你不成?”
杨琪淡然一笑,丝毫不觉愧疚,“我的好姐姐——”
元淑心里一咯噔,顿时惊觉不妙,杨琪这一声“好姐姐”,是她叫了多少声“妹妹”换回来的?为何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云翘是明眼人,我的眼睛比她还雪亮,姐姐就不必在我跟前强装和善了。”杨琪唇角上扬,但笑意丝毫未达眼底,“咱不说从前的,咱们就说这次烧饼下毒的事。不管此事是不是针对我,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一说吃烧饼,那烧饼里就有毒了呢?”
杨琪幽幽的望向藤蔓爬满的院墙,院墙那头就是元淑居住的梅园。
她无力的一笑,略微的摇头,当时她若是不与云翘不依不饶,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来。
元淑脸色紧绷,却不屈的逼视着杨琪,似乎是要见识杨琪口中到底能编出一个什么花样来。
杨琪不负她所望,继续说:“蘅芜阁与梅园仅有一墙之隔,我这院子一旦闹出什么动静,你岂会不知道?当时我说要吃烧饼的话,想必姐姐也是听的一清二楚吧?”
元淑勉强一笑,竭力为自己开脱,“我是听到了,那又怎样?我的腿脚还能快到赶在云翘的前头去给烧饼里下毒不成?”
杨琪笑的意味深长,“我院子里的动静,你知道,难不成你以为你院子里的动静我不知道?云翘,你聪明,又懂得隐忍,还很会演戏装无辜,始终还是没有我机灵。”
她倾身握住元淑抠在桌子边缘关节泛白且冰凉的如玉一般的素手,感觉到对方明显的一颤,元淑眼里也很快的闪过一丝惧怕与慌乱。
杨琪意味深长,声音很小很轻,“你放心,你一直留在身边的那个花匠,我是不会告诉大王的。”
元淑脸色剧变,如死灰一般难看至极。
她张大双眼,惊恐的瞪着笑的一派从容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