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得见南爷开怀的模样,向东终于明白杨琪为何能够肆无忌惮的与南爷同进同出了。
看来这个丫头,十分讨南爷的欢心。
趁南爷午休的时光,向东得空去后院收拾杨琪折腾过的那辆马车。
南爷的宝驹发觉有人靠近,威胁似的昂首嘶鸣一声,马蹄踏地铮铮作响,见是熟人,便悄然无息。
杨琪在后院捣乱那会儿,正是宝驹警鸣,惊动了南爷,引他至此。
此马赤兔,全身如火炭一般,无半根杂毛,身健体壮,卓然超群。太阳光一照,毛色尤其油亮。据说此等宝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渡水翻山,如履平地。而且脾性很烈,难以驯服,一旦随主,那是绝对的忠诚。
向东添了马草,又加足了饮水,忙前忙后,差些忘记了来后院的目的。
他将车内的货物一一搬出来,再都擦了干净,又清理了车厢,后逐一的将东西归置进去。
清点了一遍又一遍,向东唯恐自己数错,又将货物清点了第三遍。
果然不是他看错,其中少了两样东西——
除了杨琪败掉的南海珍珠粉,还有一样至关重要……
他车上车下、里里外外找了个仔细,始终遍寻不见。
向东心如擂鼓,耳中嗡鸣,当即生出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事不宜迟,他立即找安隐禀报。
安隐正帮着张大厨准备商队路上用的干粮,见向东神色慌张而来,不由得心头猛的狠跳一下。
“安大人……安大人!”向东大步到伙房门口,瞅一眼四下,又警惕的瞪了一眼张大厨,最后小心的附在安隐耳边悄声道,“三日摄魂香不见了!”
安隐脸色陡然一变,分明是山雨欲来风。
他眼眸一转,想起来祥客栈之事,面上紧绷之色才稍缓。
向东真是善忘,害得安隐跟着他一惊一乍。
安隐轻轻吐出一口气,责怪了杞人忧天的向东一眼,款款道:“来祥客栈时,三日摄魂香不是被耶律胜用来对付埋伏的刺客了吗!”
向东的紧张之色丝毫没有松动,他一向负责清点商队的货单,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些个货车上都装有什么。
那三日摄魂香是商队南下时,他备在车上以防不时之需,一共两管。南下时一帆风顺,那东西并没用上。
北上时在来祥客栈遭遇埋伏,用去了一管,向东是知道的。
可应该剩下的那管三日摄魂香,如今却不见了,还能说是不蹊跷吗?
向东素来谨慎,做事滴水不漏。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将车上的货物清点一遍,十分的认真。
他对安隐如实相告,“随爷出来时,我一共带了两管,用在了来祥客栈一管,应该还剩下一管。昨日清点时我还看见了,今日却不在车上了。”
安隐只觉惊心动魄,这不正应了那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么!
“会不会是琪琪那丫头……”他可是告诉过杨琪有关三日摄魂香的厉害……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张大厨早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他有心向着小杨琪,觉得她年纪虽小,行事时偶尔显得沉稳老练,却并不像是心怀城府的奸恶小人。
他仔细回想,按捺不住,给安隐和向东提了个醒,“当时去后院的除了琪琪小姐,还有爷跟柳姑娘呢!”
安隐与向东面面相觑,同时在心里暗叫大事不妙。
两人快步往堂屋去,速度快如风驰电掣、疾光掠影。
张大厨也火急火燎得跟在他们后头。
刚进堂屋,就听到里屋穿来“嘭”的一声,安隐大惊失色。
在他慌乱了阵脚又六神无主时,向东须臾之间便破门而入。
一股摄人心魄奇香扑鼻而来,正是三日摄魂香特有的味道。
向东即刻横臂掩住口鼻,仍不免有些头晕目眩。他将冲上来的安隐挡在身后,以免吸入迷‖香而昏睡不醒。
就在这停顿的片刻,他们也有机会看清了屋里的情形。
柳娥贴墙而坐,素手捂着阵痛的胸口,嘴里喷出一口血。鲜血染红了她的面纱,面纱似乎也不堪重负,摇摇欲坠后终从她苍白的面颊脱落。
她身受重伤,呼吸急促,没有了遮蔽之物轻易的摄入了三日摄魂香后,眨眼便不省人事的贴着墙滑倒在地上。
然而血沫依旧从她嘴里汩汩冒出,足见她受伤不轻。
南爷半撑在床榻,气若游丝,面色虚弱。
他凭着毅力强撑,见危机已过,整个人一放松,便虚脱无力得瘫在床上。此刻他已是全身大汗,额头密布的汗珠尤其多。
被他护在怀中的杨琪,身上竟有一大片的鲜红,说是触目惊心一点也不为过。
安隐屏住呼吸,冲进屋将窗子敞开。
向东随后,一脚踏进里屋时,不经意踩到一把匕首。
他弯身捡起匕首,如果他没记错,这把匕首是柳娥的贴身之物。
原先他是要将这东西收缴了去,柳娥向南爷说是防身之用,便将东西求了回去。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把匕首日后竟会成为柳娥逞恶行凶的杀人武器。因为匕首实在小巧,做工也相当粗糙,极为适合一般闺门女子防身。
况且就算受了这一刀,也只是伤皮伤肉不伤骨。
这匕首吓吓人可以,原以为没多大用处。
向东将森白的刀头放到鼻头一嗅,脸色剧变,狠厉的目光扫向不省人事的柳娥。
“刀上有毒。”
听闻之后,安